“問題是我不喜歡這個男人,他不是我要找的那種類型的。”楊秋榮說。
“這很簡單,你不喜歡就離開他嘛。”黑子說。
“事情沒這麼簡單。我要離開他,他就威脅我要把我殺掉,然後跑到老家把我們全家都殺光。他有一把長長的刀子。”楊秋榮比劃著說。
“還有這樣不講理的人?占了人家的便宜,還要人家嫁給他,還要殺光她的家人。報警啊!告他強奸民女。現在是法製社會,報警。”黑子說。
“問題是,這件事不太好說清楚,所以我是個蠢貨。”
“這我信。”我喝了一口啤酒說。
“後來呢?”黑子問。
“有一天晚上,客人都走以後,那人還賴著不走,還想占我的便宜。”
“那你呢?”黑子問。
“你真是個蠢貨,這還用問嘛。楊秋榮明明剛才說不喜歡那個男人嘛!”我對黑子說。
現在我明白為什麼那麼多領導栽到女人手裏了,這不能怪他們,因為他們太傻,缺少警戒線。在女人麵前他們太天真。比如說黑子,我不知道他是裝傻,還是真傻。有時候,不能總是說女人太壞,女人本來就是陷井。
“後來,我在酒裏下了藥。”楊秋榮很冷靜地喝了一口白酒。
“下藥?你在那個男人酒裏下毒藥了?”黑子嚇得眼鏡都差點掉下來。
“萬一他死了怎麼辦啊?”他又補充說。
“是的,我下手有點狠。”
“死啦?”
“死啦。他壯得像頭菜牛似的,我打不過他,隻好在酒裏做文章。”
“這麼說坐在我們麵前的楊秋榮,是個殺人犯?”黑子怪叫著看著我。他很緊張,做為國家工作人員,他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我也有點發懵,手有點抖,不過還算鎮定。
“我沒辦法啊,隻好這樣做了。可是當時我真的沒想到他會死。當時我隻是在酒裏放了一點點。那個男人太重了,死了更重。躺在地上,像一個大山包。”
“你報警啊,你這個傻女人······你在酒裏麵放了什麼藥這麼厲害?”
“這很重要嗎?你別打岔好不好!”我真想把老黑攆出去。
“我當時沒想那麼多,隻想著如何把這個男人弄出去埋掉。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你們知道,死人放久會發臭的。這種事隻能秘密進行。我一個弱女子沒人幫忙是不行的。
於是,我開始用刀子。就是那個男人經常用來嚇唬我的那把。是他自己的刀子。”楊秋榮說這些話的時候比前麵更冷靜,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像個死人在和我們聊天。
“啊!”我和黑子同時叫了起來。
老黑想跑,可是他試了幾次都沒有把屁股從椅子上抬起來。他天生是個膽小的人,他癱在那裏了。白顏色的唾沫炸了他一臉,我的臉上也被糊了一層。
“我隻好從他的胳膊開始下手。當我缷掉那人左胳膊的時候他的右胳膊動了一下。然後我就開始缷他的右胳膊。這次是從手開始的。”
老黑開始哭了。“那個男人沒死,你太殘忍了。你當時要是後悔,那個男人頂多少一隻胳膊,你也不會成為死刑犯了。”
“就是,大不了以後在殘聯找個工作。”我也開始責怪楊秋榮。
“我把那個男人的身體,一塊一塊割下來,又一塊一塊拿出去埋掉,地點很多我現在都記不清埋在什麼地方了。”楊秋榮喝了一口酒,說自己現在已經麻木了,就等著警察叔叔來找她。
本來我想殺那個男人來著,都怪我膽子小,讓楊秋榮搶了先機。
黑子開始尿褲子,我聽見他褲襠裏傳來嘩嘩流水聲。一股濃烈的尿臊味兒鑽進了我的鼻子,裏麵有好多啤酒沒來得及消化分解。
“你不是我的好兄弟,今晚你幹嗎帶我來這種鬼地方啊?我攤上大事了······”黑子呻吟著對我說,他已經沒力氣哭了。
“這麼說,你殺了人?”我對楊秋榮說。還是我比較冷靜。
“是的。千真萬確。”楊秋榮說。
“你把人肢解了,偷偷運出去埋掉了?”
“是的。”
“你也記不清都埋在什麼地方了?是這樣嗎”
“是的。記不清了。每次搬運屍體我都喝好多白酒。”
“全部都運光了?一點不剩?”
“求你了,別問了······”老黒哀求我說。
“還剩一個人頭。藏在吧台裏。”
老黑“撲通”一聲從椅子上滑到桌子下麵了。他徹底暈過去了。
酒吧裏很安靜,可以說靜得要死。
“你不是要找我報仇嗎?”楊秋榮點了一支煙淡淡地對我說。
“你他媽的真會演戲。一個大老爺們愣是讓你嚇暈了。”我對楊秋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