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知道我最恨你什麼啦!”有一天半夜,二皮條突然叫了起來。
我當時正在做夢,我用一輛臥車換了一輛吉普,我覺得很劃算就開著吉普到處跑。不過我很少在駕駛室裏開這輛車,都是站在外麵開。這輛吉普車太新了,我舍不得坐進去。就在這時我被二皮條嚇醒了。
“你這女人真是煩死了。一晚上總是叫來叫去的,你以為男人就是被你們拿來瞎折騰的啊!”我很生氣,再這樣下去,我非離家出走不可。
“你特會騙人,還會造謠。”二皮條跑到我跟前說。
“好吧。我就是這樣一個人。你進來睡吧,我求你了。”我從床頭拿過一瓶酒喝了幾口。這女人現在為了想清楚她到底恨我什麼,天天晚上不睡覺。不僅自己不睡覺還不讓別人睡覺。每次我剛睡著她就跑來扯掉被子對我說“我知道我最恨你什麼地方啦”,然後就會說出一個答案。說完就跑掉了,我剛睡著不久又會被她弄醒,這次她又琢磨出另一個答案來了。我都快被她折騰瘋了。
她嫌我身上有別的女人的氣味兒,每天晚上都睡另一個房間。我們現在是青蛙夫妻,完事之後,各自跳開。
現在看來,不是我有病,就是二皮條不病。為這件事,我們總是爭論不休。為了證實二皮條有病,我就帶她去地道尋找被大毛扔在路上的那壺酒,那壺酒當時被我和大毛喝掉一半,現在還剩一半。在這之前,二皮條從沒進過我的地道,更不知道那裏麵還有一個酒窖。我說給她聽的,她都以為我在虛構,心裏一般都是以拒絕的態度相信這些事。
其實,我越對她說這些事的真實性,她就越覺得自己在和一個病人打交道,總以為我是在嘮叨一個傳說。我對她說在回來的路遇到大毛的事,她更是以為我在寫,她始終不相信我在地道裏遇見過大毛這一事實。
我的酒窖像個迷宮,我怕工商局的人來檢查,設計的時候格外用了一番心思。現在裏麵的酒幾乎喝光了,有好多通道都廢棄了。裏麵濕氣很重,二皮條當時穿著裙子,下去的時候有些害怕。
“你不會把我弄死吧。咱們可是一起長大的啊。”她說。
“怎麼會呢!你對我這麼好,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對哥們不離不棄的。不過你要做個心裏準備,我這裏可沒以前廣西老鄉家裏的菜窖大,你那裏可以容納好幾百人呢。”我笑著說。這地道讓我想起好多年前的一件事。
“你要是再提那件事,我再也不和你玩了。這次換屆我我都不知道能不能繼續當政協委員,就是因為你在外麵造謠,好多人相信我在南方搞過傳銷。”二皮條說著在我身上狠狠掐了一把。
“咱們可說好啦?你答應過的。不能反悔。”我拉著二皮條的手說。這裏麵沒電,手電筒開路。
“我答應你什麼啦?”二皮條問。
“要是真能找到那壺酒,你就在地道裏讓我做那事。要不我心裏總是有個疙瘩,簡直成了我的惡夢。”我說著不知為什麼一下子就產生了想殺掉二皮條的念頭,那是我一生的屈辱。
“好噠。聽你的。這種想法很變態。不過這裏麵空氣稀薄不適合做那種事。”她說。
“那種事,是什麼意思?”死神袋鼠問。有一次他問我。
“去死吧你!”我罵道。
“呃。呃!”他說。
我們走了半天,二皮條有些累,她大口大口喘著氣。
後來,我們終於來到了我和大毛相逢的那條路上。那裏沒有我給二皮條所說的那壺酒。
這次二皮條占了先機,她猛撲過來,我被她壓倒在地上。
“我現在知道我恨你什麼地方啦!”她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