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弟弟來電話說,我們家的院子公家馬上就要開發了,同樂巷沒有了。你家的院子要是不賣給大毛,你馬上也成有錢人了。”阿布來提笑眯眯地說。
“我們不談這個。說說你們那天的事吧。”
“什麼事?”
“就是他們被人抓住的事。光屁股。偷魚。”
“提不成。我們那天凍壞了。你看我手上。膠布還帖著呢。我已經打了一個星期的吊針。”
“那是應該的。誰讓你們跑到湖裏偷東西啊。”
“然後呢?問題咋樣解決的?”
“黑子和他們談了一個小時。答應幫人家種那個黑黑的東西,那個東西你們叫什麼?我說不上來。”
“木耳。”
“對對,木耳。黑子答應幫水產管理站的人種木耳,人家就把我們放了,還請我們喝酒。煮了一鍋魚給我們吃。”
“我考。這家夥本事真大。”
“是的。當官的都有這個功夫。我和大毛沒事,我們不是公家的人。黑子是國家幹部,還是副鄉長,所以他剛開始害怕的很。”
“那我們也不談這個了吧。說說普加,最近見到他了沒有?”
“我就是為這件事來的。不過我還是想先給你講講梅花的事。還有那隻大黑狗的事。這些都和普加有關係。”
阿布來提告訴我,他今天很生氣,生氣的原因是巴紮別克大叔。昨天下午,巴紮別克大叔來到他的氈房喝茶,他們喝茶的時候,古麗開始給他們煮肉。這天天氣很好,沒有下雨,這段時間天天有雨,弄得到處都濕乎乎的。
“姑娘,我一件事想給你說一下。”巴紮別克大叔對古麗說。
“尊敬的巴紮別克大叔,有什麼事您就盡管說好啦。”古麗邊燒火邊對巴紮別克大叔說。
“你的白馬我跟前賣掉。多少錢你說。”巴紮別克大叔捋了一下胡子,可是沒捋上,他已經把胡子剃掉了,這樣看上去很年輕。看來他準備向梅花求婚了。
“我這裏的東西你想拿什麼就拿什麼,一分錢不要。大白馬不賣。”古麗說。這匹馬是古麗從伊犁的昭蘇買來的,當時她去那裏找媽媽,有人說在那裏見過一個流浪的維族老媽媽,樣子和她媽媽有點像。媽媽沒找到,卻買來一匹馬,當時昭蘇草原上剛結束一場賽馬會。
“情況就是這樣。”古麗說,“這馬我三萬塊買的,三千塊汽車運回來的。”她說著把風幹肉放進鍋裏。
“古麗真有錢,一匹馬三萬塊,還用汽車拉回來。”我說。
“三萬塊的馬算便宜的。有的馬二十萬,五十萬,一百萬,好馬給多少錢人家都不賣。”
“巴紮別克大叔是老江湖,他能看上,肯定沒錯。”我說。
“你們草原住不長,養馬你們本事不出來,好好的馬讓你們養壞了。你三萬塊錢買的我四萬給,你三千塊拉回來的我四千塊給。行不行?”巴紮別克大叔說。
古麗還是不願意賣。
“你們真是勺子。賣掉馬一輛車就回來了,以後你開著車去收羊皮子,那個三輪摩托車太辛苦了。”我對阿布來提說。
“我說了不算。我們家老婆說了算。”他說。
“那你一個價錢說一下我聽聽。”巴紮別克大叔還是不死心。
“賣吧。這個價格可以呢。賣掉我們一個汽車買一下。”阿布來提對古麗說。
“你大老板當不上就是因為你的眼睛小得很。我這個馬剛買上就有人出五萬塊。”古麗說。當時的氣氛不太好,巴紮別克大叔的臉色有些黑。為了緩解當時的緊張氣氛,阿布來提不得不拿出一瓶白酒。然後大黑狗也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