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老江湖(2 / 3)

二皮條有錢,人長得漂亮,現在的錢來路也讓人放心。隻是遇事喜歡處心積慮,這樣的女人挺可怕,不能娶。可是我欠了二皮條那麼多錢,要是她逼婚我咋辦呢?她對我一直有意思。300個馬鞍子,普加手裏有100個,他是蒙古人,草原就是他的家。他可以邊賣邊花,甚至還給了阿布來提1000塊辛苦費。而我家裏的200個馬鞍子簡直就是廢品。我去哪裏賣啊。找不到普加,二皮條開始步步緊逼。我現在都不敢看她的眼神了,這女人深藏不露。

楊秋榮是個半路來疆的女盲流,我們雖然同居過,難道這就是要和她結婚的理由嗎?再說我們在一起時間很短,還天天打架,受傷的總是我。我對她其實不很了解,她為人不行,又沉不氣,遇事像個二球。也不是當老婆的料子。更重要的是,她沒來新疆前有過一個孩子,現在阿布來提家還放著一個,而她自己也是個孩子,不具備當母親的條件。我要是娶了楊秋榮當老婆,大大小小的我要麵對三個孩子,老天!難道這就是婚姻?我還沒有經曆過這一切就已經給別人當了爸爸,還是饒了我吧。

我還認識別的女人嗎?其實我不喜歡漢族女人,我喜歡蒙古族女人,可是我認識的蒙族女人都結婚了。

阿布來提有一天來看我。他感冒了。不停地咳嗽。

“你為什麼不吃飯呢?”他說。

“我不餓。”我說。

“我餓。”死神袋鼠說。

我踢了他一腳。

“給我說點什麼吧。”我對阿布來提說。

我現在很寂寞,把出生前的事都想了好幾遍,也總結出兩個結論。第一個結論是,人是動物。第二個結論還沒想好,大概意思是,生命的誕生是在一個極其偶然的情況下發生的。有一天,一個雄體遇到一個雌體,他們十分偶然地做了一件事,結果發現這件事不僅快樂,更重要的是雌體誕生了一個東西。在這之前,雄體和雄體也做過,雌體和雌體也做過,結果什麼事都沒發生。隻有雌體和雄體這樣做才可以發生。

這是重大發現。這一發現經過了幾百萬年的實踐,在我這裏得到證實的。如此說來,任何植物,和物體都是有生命的,比如石頭,經曆了幾百萬年的磨損,由最初的一座山變成了現在的一塊小石頭,它的消亡也許還要再經曆幾十萬年。然而它的粉塵去了哪裏呢?也許變成粉塵的石頭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東西繼續存在。用這個辦法來解釋生命就簡單極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不出來也會有別人出來。我們不出來是因為我們在另一個地方活著。是這個意思嗎?”阿布來提說。

“也許吧。不知道。也許我們變成了一隻羊,或者一個石頭。”我說。

“你這個問題麻煩的很。你的意思是說,現在和你說話的人不是我,和古麗睡覺的也是另一個男人,那麼我是誰呢?一隻羊還是一個石頭。這樣的話,我的爸爸媽媽弟弟妹妹都不是我的。”阿布來提說著扔過來一支煙。

他還給我帶來一瓶酒。我還沒喝,已經被死神袋鼠喝的差不多了。他酒風比較好,喝多了也不鬧事。

“你是阿布來提啊。就是說你是一個人,這很重要。名字叫阿布來提。名字隻是一個符號,還有你是維族,也是一個符號。你可以有信仰,可以不吃豬肉,但你不可以不活著。生命才是真的。但是,比起一個石頭,我們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沒了。”我說。

“那,我們去了哪裏啊?”他問。

“不知道,也許我們變成了另外一個東西。然後繼續存在。”我說。

“我們變成什麼?一個石頭?還是一隻羊?我的鄰居是不是在這個裏麵變成傻瓜了?不過你說的有道理,我回去就和古麗結婚,我們要生好多小巴郎子,我變成石頭以後,他們還存在。”阿布來提說。

“我都被你弄糊塗了。這件事要一個人慢慢想。別人在跟前我想不出來。我們還是不談這個問題了吧。我還沒想好生命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喝了一口酒對阿布來提說。還剩一點,再不喝就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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