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來提打電話來說,他看見普加進了巴紮別克大叔的家,這次他把自己化妝成一個遠方親戚,從好遠的地方騎馬過來的。阿布來提藏在一堆石頭後麵用望遠鏡監視著,他讓古麗給我打電話。
接到古麗的電話後,我們趕緊開車過去。楊秋榮不來,她對這事沒興趣,再說她也不認識普加。大毛更沒時間,再說他也不認識普加。他現正和一些商戶談判,他有好幾天沒學狼叫了,夜市生意一落千丈,商戶們的生意受到嚴重影響,他們找到大毛,願意出錢讓大毛繼續學狼叫。但是在按聲算錢或者包夜方麵他們分歧很大,大毛無所謂,按聲算或者包夜都可以,關鍵是給多少錢。反正主動權在大毛手裏。
“你們覺得這次咱們會不抓到他?”黑子說。
“啊呸!普加又沒犯罪,你憑什麼抓人家!”我說。
“就是。你應該說,我們這次會不會找到普加。”二皮條說。
“好吧。我錯了。”黑子說。
他在開車,不過他對普加並沒有好感,他總覺得普加不善。小時候他就不喜歡他。因為普加總欺負他。長大後他對普加也沒有好感,總覺得他以前是流氓後來是勞改犯,現在又是無業遊民。至於普加每個月做一次好事這件事,他總是覺得很可疑。
草原上的風,帶著高原強烈的紫外線,在越野車的衝撞下,發出呼呼的叫聲,像魔鬼的哨聲。
“還不一定是不是普加。阿布來提現在的話很可疑。他總是謊報軍情。這次百分之百是在騙我們。”我說。
“普加為什麼不想見咱們呢。他知道我們都在找他。”二皮條說。
“做好事也用不著躲啊,現在這種事網上天天都在發生,電視上也經常報道這種事。醫院的結論也很清楚,老太太家的兒子們是不會占上便宜的。”二皮條又說。
“就是,可公安局的人找他不見的是好事。”黑子說。
“公安局的人是在找拿救災帳蓬換酒喝的人。”我說。
“還有偷皮子的人。”二皮條補充說。
“政府應該出麵表彰普加才對。讓一個好人四處躲藏,有家難回。以後誰還敢做好事。”我對黑子說。
“這事不歸我管。普加是博樂市的人,應該找市政府才對。要是州上領導出麵效果更好。”黑子說。
“這事要在媒體上炒作一下就好了。你們天天拍那些無聊的破電影,怎麼就沒想著去反映一下好人好事啊!”我對黑子說。
“就是,我怎麼沒想到呢?你總是關鍵時刻給我帶來靈感。我要把普加安排在木耳地裏,他邊除草邊對著鏡頭說,我是被冤枉的,自從吃了李植芳栽培的黑木耳以後,我覺得自己不冤枉了。值!”黑子為自己的想像無比興奮,兩邊嘴角的白唾沫一下子多了起來。為了安全,二皮條不得不給他遞過去幾張擦屁股紙。
“你這人本來很無趣。自從你開始吃那個李植芳種得黑木耳以後,變得更加無趣了。”我對黑子說。
“我頂。”二皮條說。
“哼,這個家夥想起來我就來氣,憑什麼他拿賣馬鞍子的錢給阿布來提當辛苦費?這生意是我出的錢。”我氣憤地說。
“確切地說是我出的錢。我是大股東。”二皮條冷冷地說。
她現在對我十分冷淡,酒醒後她又回吃齋念佛的心境裏麵去了。前麵發生過的事一筆勾銷,這是女人冷酷的一麵。
“我知道你是大股東。我現在帳上有錢,隨時還你。”我對二皮條說。我銀行裏存著賣牢房的10萬塊錢,腰杆子硬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