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的習慣嗎”
“太太和先生對她還是挺客氣的”,不知怎麼的我心頭一震。
天氣越來越燥熱起來,蒲田的生活還是如同往日一樣沉鬱的不堪,甚至連班都不上了。有一天周末方子言約我去避暑山莊避暑,我閑的沒事也就答應了。我說想叫上莆田,方子言說告訴我蒲田現在連他電話也不接了。他又不好打電話去蒲田家,蒲田也不去上班了整天呆在家裏,上次子言去借他的車,他說蒲田都長出白頭發了,胡子也不經打理,白襯衣都已經皺地發黃。他想做什麼但是什麼也幫不了他。
我何嚐不知道,他被那個還未出生的孩子壓的喘不過氣,我從未見他這麼落魄過,他就像此時墜入懸崖邊渺小的生命,雲霧把他困住。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拉著我的手。我不能不救他。
借著周末把我爸釣的魚送他家的功夫,見到了他,我輕輕敲響他的房門,打開門迎麵而來的就是一股濃烈的煙酒氣息,房間就像一個充滿詭異的黑洞,書桌上散發微弱光亮的台燈在垂死掙紮,我站在門前,晦晦的光影裏,蒲田就仰靠著床坐在地上,手上的煙還在燒,我悄悄走進,借著燈我看清了他的模樣,比方子言描述的還要糟糕。他更瘦了,眼睛深深的凹了進去。他抬眸見是我,掐滅了煙,咧開嘴衝我笑。
“景妹你咋來了”?我抱住他,他的肩膀上的骨頭硌疼了我,一下就哭了出來。他摸摸我的頭,“哥哥還好好的”我在他衣服上蹭鼻涕“你不要蹭免得把你的臉胡髒了”
我使勁的搖頭,他可是我的蓋世英雄。
“這樣的事情隻能發生一次,哥哥這一輩子好像就這樣到頭了”他輕輕拍打我的背“哥哥希望你可以找到一個很喜歡你把你寵上天的人,可別像哥哥一樣”
我哽咽著不服氣說道:“我以後結婚的哪個人一定是我最愛的”
“白癡”他笑我傻。我真的撐不住了,剛剛收斂好的淚水又如洪水發泄了出來?,是可以救他的,一定可以。
我把蒲田哄睡著,走出房門看見她站在牆跟垂著頭。我把她的碎發捋在她耳後,“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輕輕在她耳邊說“我打小的夢想就是我擁有一枚普普通通的鉑金戒指和蒲田去另一座城市然後過平淡的生活”她手撐著牆怔住。
我發出我的最後通告:“我想跟你談談”
她嘴角微動,想要拒絕卻還是點了頭。
我一直記得那是整個暑假最為涼爽的一天,太陽光是透著微風散出來,我約她在沙溪路的一家咖啡館見麵,那家咖啡館是手工咖啡,我嘴刁鑽可是總愛這裏的摩卡的香。坐在靠窗的位置,透過櫥窗看見她從遠處款款走來,她穿了一件黑的連衣傘裙裙,鋪了粉底,細心的化了妝,做了防曬。現在她已經六七個月的身孕了,打了定型的水大波浪長發垂在胸前。我向她揮手:“很久沒出來逛了吧”
“前天和他媽媽出來買了寶寶的衣服”她的語氣裏帶著小小得意。
“你喝什麼”
“白水吧”她摸了摸她的小腹不自覺的笑了笑
“服務員,一杯溫水”
“一直沒來得及自我介紹,我叫景井”
“我知道”我有點詫異,但是一想我和他媽媽這麼好,她直言道“我在他媽媽臥室的梳妝桌上有你和蒲田小時候的合照”
“我們兩家人關係一直很好”我也不拐彎抹角,從手袋裏抽出一張信用卡開門見山“這裏有二十萬塊錢,去做點小本生意”
她嘲諷一般的笑了:“有錢人家的孩子真是好,真是珍珠如土金如鐵”
“你走吧”我把卡推給她,我並沒有告訴她我是今年A城的高考狀元。
她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了:“他媽媽當初給了我五十萬我都沒走,你這二十萬”她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水:“這是她們家的孫子你有什麼資格來讓我走”
“你還真當這是蒲家的孩子,我知道你隻是想讓這孩子有個家,幾個月的時間你認為他能愛上你嗎”
“你放屁,”她推開凳子站起身,把那半杯水潑在了我身上,氣的全身不斷的顫抖。水貼著我的頭發一滴一滴的往下滑,店裏的空調呼呼的吹,原本是給孕婦準備的溫水現如今卻是刺骨的寒,我打了一個噴嚏。這場景看起來像極了身懷六甲的正室在懲治狐媚的第三者。
“我去過你們那晚住的那家酒店”她的身體僵硬住,咖啡館的人紛紛側目過來,我放了一顆方糖在杯子裏攪動起來,“這是照片”
她顯露出錯愕的神情扶住椅子把手坐下。我不打算爭辯隻是告訴:?“上麵顯示的你淩晨45送他去的酒店,一點五分你就出來了,第二天早上五點你又進入了,你完全沒有給他時間跟你做愛”
“你你你”她慌張的打開信封想要驗證我說的話,緊捏住相片說不出話來。
“你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等孩子出來了你以為他會放過你”我雲淡風輕的扯過紙巾擦拭。
“你怎麼弄到照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