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我沒有權利去說這兒哪不好,我不應該去排斥抨擊這裏。這裏在慢慢的接納我,容忍我,和我一點一點想磨合。反倒是那裏在一寸一寸的將我推開,我都來不及沾上她的味道用來日後的懷念。

這是我辭職來到沸城的第二天,陰雨綿綿的天氣讓我周身不舒服,但是我好像就是要在這裏安定下來了。

之前我是在一家雜誌社工作。工作的內容簡單,章法死板,每天朝九晚五的生活,和擁擠的人群在公車裏麵進行殊死搏鬥,大多數上班時間是在小辦公桌前埋著頭做自己的事情,其實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神馬總之外人看上去我很忙,我有很認真的工作。可是我的收入還是那麼不盡人意。閑下來會嚐點小苦的摩卡緩衝一下神經。

很多人都不了解我辭職的原因,就如同很多年錢,我毅然決然放棄學業選擇長途。所有人都認為我不該如此荒誕,十八歲不堪世事的小姑娘帶著微薄的版權費想浪跡天涯,父母抱有無限期望,。當我把大大的背包背在我瘦弱的肩膀決絕出門,母親拽住我的書包帶懇求我不要離開,淚水布滿她的臉,流淌在那些深深淺淺的皺紋裏麵,幾近癱軟的在地上。父親扶住他,哽咽對我說“累了就回家”那一刻我如同剛剛掙脫厚繭的生物,我撥開母親緊緊拽著我的手指,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我隻是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麵對他們,但我知道,我想要的生活就是不斷的奔波,許多人窮盡一生就是為了找一所屬於他的房子安定下來。可是我不,我生性執拗,在十八歲那年我感受到了生命的使命,必須流浪,必須流浪。我停止不下來。

在我五歲的時候,在老家準備度完整個燥熱的暑假。夏天確實是個尤為愜意的季節,我捧著鮮紅過日的西瓜坐在木頭結構的平房錢仔細的啃著果肉,之水從嘴巴留下,順著皮膚一直往下,滑到了胸前,一不小心級沁在了我棉布的衣服上,襯出一朵朵像極了含苞待放的梅花。我的眼睛豎著房屋地麵上幹裂土地的皺紋,一雙十分怪異的球鞋停在了我麵前,走進了我的世界,因此改變了我的一生。躁動不安的季節,天理的人遭際穿上了桔梗編製的草鞋,小孩子們光著腳丫子滿山坡的奔跑?。那雙怪異的鞋子上麵有一隻可愛的小駱駝,那種不同於我白色牛津涼皮鞋的厚重感,深深的,沉靜的敲響了我的心房。那是一個奇怪的女人,當我抬頭看清她的麵容的時候,我就覺得那雙鞋不適合她。她的美貌纖細安穩的在她那張因為長途旅行而略顯疲憊的臉上,汗水隨著她隨意挽著的越南髻下的皮膚滑下來滲透到她的衣服上,像我衣服上的小花一樣,不同的隻是我的是梅花,西瓜味的。她的更像是充滿對這個世界的不信任,從體內排除的淚水。

她蹲下身,衝我眨眨眼睛“小朋友,給姐姐一碗水好嗎”。我的大腦十分精確的分析這句話,讓海馬體做出合適的判斷,可是我做的是把那一半還印有我牙印的西瓜給了她,她摸了摸我的頭。好看的笑起來,她的美貌好像也跟著活躍起來“小朋友,你好可愛啊”。她接過我的西瓜隨意的坐在我身邊的小板凳上,狼狽的吃起來,西瓜汁濺到她的衣服上,濺到她那雙印有小駱駝的鞋子上,濺到她的眉上。她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女生,在很多年以後,我再也沒有發現過能如此打動我的女生了。我從旁邊水泥建的池子裏用木盆打了一盆水放在她的腳邊,她把西瓜皮塞到我手上,不管水幹淨不幹淨,捧起一捧就往嘴裏送,水濺到了我的腳上,我連忙抱著那一塊瓜皮躲閃。她洗了一把臉之後,用手抹去臉上多餘的水漬,濕濕的臉變得神采飛揚,她望向我“小朋友,你不是這裏的人吧”我把手背在身後,點了點頭“小朋友你怎麼不說話啊”她拉過我的手,把瓜皮丟到了公路上,用心的搓洗我手上殘留的西瓜汁,“不會說話?”我搖搖頭,她見此狀,咯咯的笑起來“姐姐是好人的啦,不會傷害你”說完她笑的更大聲了,她見我疑惑的神情,連忙解釋“有誰會說自己是壞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