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變得更加陰沉,雪片也開始逐漸增大,絲毫沒有停下的趨勢。為了緩解這樣緊張的氣氛,兩個人就著彎腰的姿勢,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了天。
從郗銘藝口中她得知今天他剛從某個國家回來,在剛下飛機自己的貓就逃出懷抱跑了出去,害他還沒來得及休息就開始四處尋找。而從莫冰瑩的口中他也得知這人現在正上高中,有李宸暮和一名叫做柚子的女生成為最好的朋友。
動作突然停下,郗銘藝有些納悶今天和這個陌生少女的話有點多了,自己明明是不喜歡和陌生人有太多接觸的。
突然莫冰瑩的一聲驚叫讓自己回了神,直起長時間彎下導致有些疼痛的腰,郗銘藝似乎習慣了她的大呼小叫。
“找到了!!”開心地回頭,莫冰瑩向發愣的他招了招手,“這裏這裏。”
抬起腿快步地走到她身旁,郗銘藝彎下腰仔細地注視著那一片有些微微變化的雪地。不放心地目光四處搜尋,卻沒有找到除此之外的腳印。
郗銘藝直起腰,疑惑地問還在興奮中的莫冰瑩:“沒有了?”
“當然不是。”她拍了拍雙手,指著麵前長滿青苔的牆壁,“腳印出現在牆頭過,wish什麼應該是跑進去了。”
“wish銘。”郗銘藝眯起眼睛,麵前這個女孩竟然隻忘記了最重要的銘字。
莫冰瑩並沒有注意到他的麵目變化,現在的她隻想著怎麼通過這一道牆壁,好快些找到他的wish銘。仰著頭先環視了一下牆壁周圍的情況,厚厚的泛著潮濕氣息的青苔沒有因為雪片的降臨改變,還是綠幽幽的奪人眼球的一片。伸出手摸了摸,滑的令莫冰瑩有些作嘔。
“爬過去吧?”對著郗銘藝調皮地眨了眨眼睛,莫冰瑩作勢伸出雙手準備向上攀爬。
郗銘藝沒有回答,隻是靜默地注視著牆壁上的青苔。那些綠幽幽的青苔在雪片的覆蓋下,是會發出晶亮的光芒,它們對著他狡黠地笑,似乎在嘲笑他的幹淨。但是在郗銘藝遊神的下一秒,他就聽到了莫冰瑩的尖叫。
僵硬地轉過頭去,他以一種「你夠了沒」的眼神注視著攀在牆頭的莫冰瑩,不過在看到她手上湧出的鮮紅血液之後,目光就開始轉變為焦急。
一心想著攀爬牆壁的莫冰瑩,沒有在意厚厚積雪下那些豎著插在牆頭的玻璃片,就這麼快速地把手蓋在了上麵。直到刺骨的冰涼轉變為燒心的疼痛,她才尖叫著拿下手。
觸目驚心的液體立刻染紅了那一片積雪。郗銘藝皺著眉從口袋內拿出紙巾,粗魯地拽過莫冰瑩的手開始為她擦拭。動作雖然魯莽了點,不過擦拭的時候,那細心到讓人溫暖的步驟,令莫冰瑩紅了臉。
在她的右手掌內鮮血不持疲倦地往外冒,令郗銘藝更換紙巾的速度一次又一次的加快,地上不一會兒就布滿了大大小小帶有血漬的麵紙。他耐心地擦拭著溢出的血液,慢慢的郗銘藝發現,在傷口周圍依稀可見的是玻璃積累的灰塵,在玻璃刺進皮膚的那瞬,也侵入進了表皮組織。
疼痛一次次從手中的傷口傳來,惹得莫冰瑩不禁輕顫。害怕自己的叫聲再度讓麵前的男人發怒,她隻好死命地咬住下唇,偏過頭閉上雙眼,不讓自己發出任何一點討厭的聲音。
聽見的是喉嚨中特意忍住的嗚咽聲,郗銘藝納悶地抬起頭,看到的是莫冰瑩已經憋紅了的臉。心裏騰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情愫,短時間內蒸發。
“笨女人,嘴巴是用來喊疼的,又沒人嘲笑你。”
小心地睜開眼睛,莫冰瑩放開了下唇,一道深深的血印就這樣的出現在了郗銘藝的眼裏。再看看當事人,還是抿緊了唇,不發出一點兒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