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瑩你冷靜一點!”死死地掐住她的雙肩,顧澈語吃力地回答,“這裏是鍾欽堂的實驗室,你不要亂動。”
“鍾欽堂?”這三個字讓莫冰瑩掙紮的動作停止,她讓顧澈語扶著自己再度躺下,臉上也沒了恐懼,“我怎麼又回來了,我以為我會留在船上。”
“才沒有,怎麼可能把你一個人留下。”現在她一想到鍾泉峻當時緊張的表情就想笑,“泉峻哥抱你回來的喲,還讓我救你。”
“他人呢?”
“去什麼花幼了,大概是想找回記憶吧。”坐在床邊,顧澈語也替莫冰瑩感到欣慰,“泉峻哥說一定要想起你才回去的,所以冰瑩快點好起來吧,別讓你的鍾哥哥帶著遺憾過一生。”
聽了顧澈語的話,莫冰瑩微微揚起笑臉:“我現在倒是寧願他沒有想起我了。”
“為什麼?”前幾天不是還要非他不嫁的,怎麼睡一覺腦子也糊塗了。
閉上眼睛,莫冰瑩突然感覺自己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都非常疲憊了:“我在蕁英堂,又殺過那麼多人,雙手早就沾滿血腥了,又怎麼能奢求他回來。前幾天也怪自己傻,看到他就什麼都不顧了,現在想起來……好可笑。”
“亂說什麼呢!冰瑩,你不是為了他才堅持到現在的嗎?現在他有了想起你的心,你應該努力要活著,沾滿血腥有什麼,那是被人逼迫的,被人逼迫的不算,而且「玄鍾墨」根本不會把蕁英堂放在眼裏,你害怕什麼?”
「我害怕我再也抓不住他,我害怕我死了仍是得不到他的原諒,我害怕……我就要離開他了。」
強忍著不適撐起身體,莫冰瑩準備回房換衣服。
“你去哪?”抓著她的手腕,顧澈語焦急地給她蓋上被褥,“你身體太虛弱了,不可以亂動。”
“我沒事。”掀開被褥,莫冰瑩下了床推顧澈語的後背把她帶出實驗室,“我要回房間睡覺,你也快回去吧!”
顧澈語閃過身拒絕:“不行,說好了要在這守著你的。”
“我不想被李銀希恨呐!你當你男朋友好對付是不是,快點快點,我困死了。”強忍著痛楚把顧澈語哄走,莫冰瑩三步並兩步回了房就開始翻箱倒櫃地找她那件防彈緊身衣和口罩。
天色漸漸暗沉,莫冰瑩裝作若無其事順著鍾欽堂走了一遭,觀察好地形和周邊情況後,回來換上防彈衣就靜靜地等待著天黑。
眼睛裏閃著嗜血的光,她今晚不僅要把蕁英堂化為烏有,還要讓裏麵的畜生全部下去給新垣璃陪葬。
“我不會讓你的奸計得逞,就算我死,你也別想活著看到我的遺像。”
花幼福利院在城市的邊境地帶,鍾泉峻驅車直到天邊將要呈現橘黃色才停在一個胡同口,想行駛進去就發現位於裏麵的道路越變越窄,若是是一般轎車還能勉強通行,但以他這樣的高級轎車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無奈之下隻好開去附近的停車場,鍾泉峻再次折回頭走進胡同。一路上腳下的路越來越髒,還好頭頂的天空沒被房頂遮住,讓他可以看清前麵的道路從而導致不會被垃圾「襲擊」。
走到盡頭是一間裝潢華麗的福利院,柵欄後的孩子們穿著沒有他想象中的衣衫襤褸,而是朝氣蓬勃,一看麵色就知道**絕對不會低於普通人家的小孩。
按下電鈴,沒多久就出現一位年過花甲穿著平庸的老婦,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訝異。
“很抱歉突然來打擾,我是鍾欽堂的鍾泉峻。”鍾泉峻對她微鞠一躬並表明來意,“這次前來造訪是有些問題想請教院長您的。”
她有些趕忙打開柵欄門,對於鍾泉峻的造訪,臉上盡是掩飾不住的驚喜:“鍾堂主,真是謝謝您回來,快些請進。”
歪頭皺眉,不好在外麵談論實況的鍾泉峻尾隨她來到辦公室,一進門便問出心底的疑問:“請問,您認識我?”
老婦的臉上閃過一絲驚奇,然而經曆過人生大起大落的她也很快平複了自己的心情。沏好茶端給鍾泉峻,她經過歲月的臉上笑出皺褶:“我是院長白萍之,您大概忘記我了吧,不過沒關係,記得冰瑩就好了。”
“莫冰瑩?”提到這個名字,鍾泉峻才終於從疑惑中轉回來,“聽說她曾經在您這居住過,我今天來是想問問關於她的事情。”
這是白萍之第一次聽見鍾泉峻叫出她全部的名字,並且臉上不帶絲毫的寵溺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