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她了?從小你可是把她當寶貝一樣護著呢……”白萍之絲毫不在意鍾泉峻臉上的表情,“你和冰瑩,以前在這裏的回憶,是我印象最深刻的。”

抬頭望向窗外橘黃色的天際,白萍之的記憶也撥回那年冬季:“冰瑩第一次來到這裏,剛滿3歲,當時你也在。那次剛下了一場大雪,是冰瑩的鄰居用棉被把她包裹來的,全身上下隻穿了她媽媽夏季的長T恤,凍的嘴巴和小臉都開始發紫,不過當時你特別積極,幫我拿棉衣拿毛巾,最後還擔起了主動照顧她的心。雖然你現在變成了這座城市的佼佼者,可是泉峻啊,在院長眼裏,你永遠都是那個說著「冰瑩由我來保護」的鍾泉峻。”

“由我……保護……”鍾泉峻呢喃著,杯中升騰的霧氣遮住了他的臉,“我說過這句話?我對莫冰瑩居然說過這句話?院長,這……”

“泉峻,你還記得你離開的那一天嗎?”看見他手腕露出的紅繩,白萍之淡淡地笑了,“我們記得都非常清楚。你對冰瑩說自己要去別的地方唱歌,說以後會回來帶冰瑩離開,給她最好的生活。當時冰瑩隻有8歲,那天她哭的非常厲害,最後還是你的一句話讓她硬是憋住了,最後你坐上車離開,她哇的一聲,看的我都心疼了。”

“去唱歌……”微微眯起眼睛,鍾泉峻的腦中忽而閃過一些破碎的片段:

“鍾哥哥不要走……我不要、不要你走……”

“**乖~哥哥很快就回來啦,而且**不是說自己長大了嗎?”

“沒有!!我才沒有長大,我是鍾哥哥最喜歡最喜歡的**,不準走、不準……”

“**,再哭哥哥就不喜歡你了。”

隨後就是那個淚娃娃捂住自己雙眼不再哭泣的抽噎,模糊的薄紗擋住他的視線,鍾泉峻看不見她的臉。

挫敗地垂下頭,他說:“我想不起名字,除了聲音什麼都沒有,更加看不清臉。”

白萍之聽了他的話沒有作答,而是伸出了手對他和藹地笑:“把你的紅繩借給我看,好嗎?”

抬起左手,鍾泉峻點了點頭便摘下自己的紅繩遞給了她。

緊緊握住殘有餘溫的紅繩,白萍之對他說:“你忘記了冰瑩,是一件非常遺憾的事情,但是你留著這條手鏈,讓我也為冰瑩感到一絲幸運,你不知道這個鐵球上麵的字吧?這個字是瑩,冰瑩的瑩。她從來的那一天就一直戴著,直到要離開的時候她才準備取下來,還威脅你不準摘下,不然她就找不到你了。可是自你走後,她也一蹶不起,最後被家人領回了家。冰瑩的父母都在外地工作,經常把她放在鄰居家,最後她們受不了了才抱來這福利院的,還好她遇見了你。”

“那麼她現在的父母都去哪裏了?”

“在偷渡去國外的時候喪生了,聽說是為了更高的**。”白萍之想到曾經哭著跑回來的莫冰瑩,眼眶也濕潤了,“冰瑩那年才小學畢業,聽到這個消息回來後,就一直哭著站在門口說等你回來,我勸了好多天,她不吃不喝隻抱著你買給她的被褥固執地站在門口,晚上就睡在那裏。每天我等她熟睡了抱她回房間,第二天早上又會看見她坐在門口哭,一直持續到她被親戚接走,就被接走的前一天晚上啊,她還躲在我懷裏哭呢……”

「莫冰瑩,我到底對你有多好,導致在我有殺死你這個想法的時候,你還能笑著說沒關係。」

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白萍之走近門旁拉了開關,轉過身對著鍾泉峻笑:“我拿出冰瑩小時候畫的畫給你看吧。”

聽話地點點頭,鍾泉峻望向外麵的天色,心裏的愧疚越聚越多了。

OLH.F酒吧,人聲鼎沸,重金屬音樂在人們的耳邊叫囂,直直地攻擊這群已迷失了自我的人的心髒。

全美雅一個人坐在吧台大口大口地喝酒,身邊是散亂的啤酒瓶空殼,迷醉的表情配著她漂亮的臉蛋和凹凸有致的身材,可謂風情萬種。

她喜歡在清晨打開電腦去收集一些功力高強的記者們收刮過來的快訊,以此來提高自己對這個龐大都市的高層人士有更深的私人生活認識。隨著這個網站日漸強大的號召力和日益漸增的合作者,硬是在前五年就一直位居第一,並且越來越讓她愛不釋手。

「Dominent」是這個網站的主名,它從創建以來一直無人管理,秩序卻出乎意料的好,一些匿名者喜歡把自己拍到的照片視頻等等規規矩矩的上傳和大家分享,不透露名字保住了自己的命,也給大家帶來消遣。後來有更多的人知曉,人數也就逐漸增加。

全美雅第一次進這個網站就愛上了它,從裏麵可以挖到各種高層人士的私生活和她感興趣的話題,更讓她稱奇的是這裏業餘記者的速度,通常要過兩三天發的報紙、新聞頭條,他們僅在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就可以神速地拍下整個事件的過程並且發去「Dominent」。

全美雅每次在看見電視上報道的重大新聞都會嗤之以鼻,那是自己早就看爛不要的。不過在今天清晨當她再次打開網站、看到頭版頭條的那一刻,她幾乎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