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五鬼(3 / 3)

他的心裏變得更加的焦急,一時間卻仍是追不上。這一轉眼也不知跑了多少的路,縱然他懂功夫,最後也還是力竭難續,不由放慢了速度。

四周的夜色也愈發漆黑,月亮慢慢隱去了蹤跡,時間似乎距離黎明越來越近。

遠處飛揚的塵沙逐漸小了許多,那東西雖然古怪,但也有力盡的時候。盛連山眼見有機會追上,於是一咬牙又加快了幾分速度。

這時,遠處地平線盡頭忽然出現一些黑乎乎的東西,方方正正,是一片建築的影子。

那道黑影在建築前停下,從地下鑽出來,如先前一樣分成七道小一點的高瘦黑影。七道黑影一落地,便好像踩著高蹺的人一樣,一起一伏以詭異的姿勢鑽進了遠處的建築裏,轉眼便失去了蹤影。

盛連山立刻急了起來,他提起真氣加快速度,轉眼間也來到了這一片建築的近處,這才看清楚原來是一座村子。

但似乎是一座無人的死村。

他在村口停下,一眼便看見最外麵的幾座屋子早已殘破不堪,土牆崩塌,房門倒地,沙塵遍布其中。村子裏也不見一絲動靜,別說是人的聲音,任何其他活物的聲音都沒有,隻有死一般的沉寂。

大旱肆虐的地方,這樣的村子倒也並不少見。田地裏種不出糧食,人又不能幹坐著餓死,於是隻能被迫背井離鄉,久而久之,渭河兩岸的許多村子便都變成了無人煙的死村。

他舉目四顧,那幾道黑影就像是憑空蒸發了一樣,又沒了蹤影。

盛連山也沒有多想,猶豫了一下,便邁步要走進村子。

但剛剛邁出一步,一股不詳的感覺忽然湧上了心頭,他眉間一跳,竟不由自主又倒退了回來。

原本以為是剛才鑽進村子的五鬼布下了什麼陷阱,但扭頭一看,卻發現不知何時村子裏竟走出一群古怪的人。這些人舉著火把,火光下可見他們全都蓬頭垢麵,身上穿著已經滿是汙漬的破爛衣裳,臉色蠟黃幹枯,雙目布滿血絲,神情呆滯卻透著一股別樣的凶狠。

這些人約有十餘個,他們聚在村口默默地看著盛連山,既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

盛連山皺著眉頭看著他們,忽然想起先前見到五鬼在荒野裏到處抓死屍,不禁萌生了一個駭人的想法。

“你們是這村子的村民嗎?”他佇立在原地大聲問道:“方才有幾個黑影帶著一個小孩跑到這裏來,你們看見了嗎?”

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在瞪著盛連山,卻沒有一個人理會他的話。最後人群中走出了一個非常高的人,足有九尺餘高,臉上全是一塊又一塊醜陋的傷疤,鼻子早已被割去,一隻耳朵還爛了。

怪人站在人群的前頭冷冷地盯著盛連山,良久,這才緩緩地說問:“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剛才有幾個黑影帶著一個小孩跑到了你們村子裏。”盛連山沒有回答他,而是有些焦急地說:“那幾個黑影是妖怪,如果你們不趕緊把它們找出來,恐怕一會兒就要不妙了!”

妖怪這個詞總算是讓這些人微微騷動了一下,但在怪人充滿壓迫的眼神掃視下還是緩緩安靜下來。

“妖怪?”所有人安靜下來後,怪人轉頭直勾勾地瞪著盛連山問:“什麼妖怪?”

盛連山不明白這人為什麼神態如此奇怪,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了出來:“五鬼!”

下一刻,寂靜的人群中響起了一陣冷漠的笑聲,似乎這個詞觸動了某些不該觸動的東西,情勢立刻便發生了變化。

那些古怪的村民竟然緩緩地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