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個書生(1 / 2)

昏暗的火光之下,十幾個村民們慢慢走向盛連山,悄無聲息把他圍了起來。

他們幹瘦的臉在明暗不定的火光下猶如一個個裹了皮的活骷髏,麻木的表情更是透露出了一種莫名的邪氣,令人不寒而栗。

盛連山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臉沉了下來,手握住了劍柄,冷冷地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那個高大的怪人伸手製止住了其他人的動作,他的視線在盛連山的臉和手中的劍之間來回移動,最後說道:“這位公子,有句話叫行路莫問他人閑,出門休管別家事。我們不過是一群可憐人,不想惹上什麼麻煩。這裏也沒有什麼妖怪,你請別處去吧。”

盛連山眯起了眼睛,冷笑著說:“我方才一路跟在五鬼的後麵追到此處,你居然說這裏沒有。五鬼是妖邪,究竟有多可怕,想必你比我更加清楚。怎麼?你們真的要當作什麼也沒發生,不怕妖怪害死自己?”

他的話並沒有起到半點作用,怪人依舊神色冷漠,其他人也還是麵無表情。

無聲的緊張感在人群中蔓延,見他們始終不理會自己的話,盛連山心頭不禁惱起來。但他的表情逐漸變得冷淡,緊繃的身子慢慢放鬆,手反而鬆開了劍柄,似乎無意動手。

“罷了,”盛連山緩緩地說道:“既然這樣……”

周圍的村民見他似乎無意為難,於是也放鬆了警惕,陰沉的神色稍微有所緩和。

但下一刻,盛連山話沒說完,忽然身子一晃,居然在上半身沒怎麼動作的情況下硬生生走出了一步。他並不是朝正前方走,而是先邁右腳卻朝左前方踏出了一步,然後又邁左腳,人卻轉到了左後方。

這詭異的身法顯然超出周圍人的意料,他們愣了一下,這喊叫道:“他跑了!抓住他!”

可是已經晚了,盛連山猶如一道魅影,在短短幾個轉身之後便閃到人群後麵。所有人都撲了個空,當他們轉過頭去找盛連山的時候,他已經腳踩坍塌的土牆飛身上到左近一間土屋的屋頂。

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盛連山留下一個冷笑,隨即隱入無邊的黑暗,在所有人的視線內消失。

人群亂了起來,有人高聲地叫喊著:“他跑了,快,快去抓他!別讓他進入禁地!”

高大的怪人卻巍然不動,他靜靜地看著盛連山遠去的方向露出沉思的表情,然後大喝了一聲;“安靜點!慌什麼!”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回頭望著他,顯然他的威望很高,所有人都在等他發號施令。怪人指著幾個年輕一點的人說道:“你們拿上火把去找,小心別落單,其餘的人跟我回去,把禁地守住就不怕他了,走!”

號令一下,所有人立刻行動了起來,沒人有過一絲猶豫或質疑。

火光在村子裏快速地移動,嘈雜的腳步聲和人聲逐漸分開去了幾個方向。沒有人發現在火光照不到的陰影裏,盛連山並未遠離,而是趴在不遠處一麵土牆的後麵,悄悄地看著他們的每一個舉動。

黎明前的夜最是黑暗,月亮又已經徹底隱去,這黑暗便成了他最好的掩護,竟沒有一個人發現他始終就在附近。

盛連山從頭到尾將這些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而“禁地”這個字眼馬上就引起他的注意。

人群分開之後,盛連山立即把視線鎖定在高大怪人的身上,隻見他帶著幾個人徑直往村子的中心走去。盛連山猶如壁虎般在土牆上輕輕踩了幾腳便遊身上屋頂,跟在他們的身後。

村子的中央是一塊空地,有一口已經幹枯的井位於空地的中間。高大怪人帶著幾個人來到枯井的旁邊,他留下一個人舉著火把在井口守著,其餘的人則魚貫鑽入井下。

盛連山伏低身子在一旁的屋頂上將一切盡收眼底,心中疑惑更加重了幾分。

他一直靜靜地等著,但過去許久卻始終不見那幾個人出來,仿佛就此人間蒸發了。心念一轉,他已經猜到井下恐怕另有玄機,下麵一定別有洞天。

看守的人仍然還在井口旁邊,盛連山眼珠子一轉,遊身從屋頂下來,然後撿起一塊石頭。他運氣貫入手中,手腕一甩,石子便閃電般飛向另一側,“砰”的一聲撞在木門上。

“誰?”看守的人立刻轉頭喝道:“什麼人在那裏?”

沒有人回答他,那人抻著脖子看了兩眼,什麼也看不見。猶豫片刻,他還是提著一根木棒緩緩朝發出聲音的地方走過去。

而就在他走出五六步之後,身後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沙沙聲,一道黑影在短短片刻之間閃身過來鑽入了井口。那人反應也不慢,馬上就轉身狐疑地看著四周,臉色驚疑不定。

但他什麼都沒看見,又走到井口看了一眼井下,火光照出井內有一條簡陋的木梯嵌在井壁上,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東西。雖然有些驚疑不定,但確認沒什麼問題,他便走向先前發出聲音的地方去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