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好龍25(1 / 2)

徐修遠的文字多而雜,非生物學專業者讀起來難免費勁。至少,事務所眾人關注的點,並不在生物學領域。沙礫介紹說,這一大篇筆記內容,跨度長達一年,自去年年初到前幾日徐修遠去世前,從未間斷過哪怕一天。

值得注意的是,徐修遠在剛剛記述自己的研究時,仍保有部分理智。他的文筆簡練,表意明顯,像極了一個嚴謹的生物學家,頗有些乃父遺風;而到了去年十月,筆記內容顯得有些不明所以,晦澀而籠統的詞語明顯增加,讓人摸不著頭腦。

沙礫指著前半部分,說:“目前可以認為,在徐修遠專研過自己父親的研究記錄後,想明白了一件事——他母親的死,可能是他父親的實驗造成的。具體是怎麼回事,他說得並不夠詳細。但有一點我們可以肯定,徐修遠一定得知了發生在九十年代的那件事——那位死在研究院的孕婦……”

說到這件舊事,沙礫不禁又想起自己妻子。他穩了穩心神,繼續說道:“我們知道,在那位婦女不幸離世後,黃愛民黃老,率領研究所部分同事,成立了新的項目組,專門研究這種被他們稱為‘寄生蟲’的生物。這其中,就包括了徐友達。如果將這兩件事聯係起來,是不是可以認為——徐友達的秘密實驗,正是為了這種寄生蟲呢?”

屋裏一片安靜,沒人說得上來。但沙礫胸有成竹。

因為筆記裏的內容多少與此沾邊。

以下是徐修遠的後續記錄,沙礫撿其中的重點內容一一做了說明。

“……父親的實驗筆記越發複雜,多超出我的知識領域,慚愧。好在吾兒俊傑目前已在大學專研生物學,頗有建樹。我已將相關片段影印郵寄至俊傑處,望他能得出答案。當然,因為事關重大,我暫時不能將一切真相和盤托出。如今看來,不光是我,包括吾妹求索,吾妻,俊傑,都並不了解父親……親愛的父親,難道這麼多年來,您在我們麵前表現出的慈父形象,都是假的麼?”

“……俊傑的回信到了,我已通篇閱讀了三遍。除了部分問題俊傑給出了詳細的說明,其他的,他也難以解答,並已拜托給了同學老師,但願後續能有人琢磨出個所以然。收到信後,俊傑打來了電話,問我何必用郵寄的落伍方式與他溝通。我亦知當下電話聯絡更為方便,但卻無法說出自己的良苦用心。我告訴他,因為這是他祖父的畢生心血,無意用如此敷衍的方式應付。不知俊傑有沒有聽到,我在說這番話時,聲音正顫抖著。我沒辦法告訴他,我正產生著強烈的懼怕。至少,從父親往昔的日記裏,我得知了一點——他與黃老眾人的實驗中斷後,他被人盯上了。”

“……今天,又一次發現身後有人跟蹤。難道我的計劃已經暴露?難道我和當年的父親一樣,也陷入了同樣的陷阱?我無法理解,這個實驗對國家來說到底有怎樣的意義。至少在我看來,它僅僅是一個有助於人類理解地球、理解生物多樣性的實驗。唯一合理的猜測,恐怕隻有一個——當年盯梢父親的人,並非安全部門的員工,而是治安部門的特勤。毫無疑問,父親的舉動,觸犯了法律。他被治安部門盯上,也是咎由自取。可讓我頭疼的是,作為一個遵紀守法的公民,為什麼也會被盯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