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漢武帝滅了南越王國以後,在古田設置了始安縣,隸屬荊州的零陵郡,這是古田第一次被劃入郡縣有文字記載的開始。
鬥轉星移,二百多年過去了,古田的軍事城堡依然屹立於越城嶺之上。自從趙佗在古田開荒發跡,又做了國王,雄踞嶺南近七十年,於是關於古田有帝王龍脈的傳說在民間流傳開來。古田蒼蒼茫茫,想要找到所謂的龍脈談何容易,非得道之人是無從得知具體位置的。
一條自東北向西南的驛道兼商路從古田山腳蜿蜒而過,馬蹄聲起馬蹄聲落,車輪滾滾,塵土飛揚。南來北往的商賈、文人、官員等都會在此留宿,再加上這裏數萬的駐軍和墾荒者,商鋪、酒樓、市集等應運而生。於是城堡內、大街上,南腔北調的吆喝聲、評書聲、劃拳聲……入夜燭影搖曳,燈紅酒綠。
一時間小鎮成了馬匹、絲綢、木材、鹽鐵等中轉地,人流、房屋一天天多比一天,古鎮逐漸熱鬧、繁華起來。金秋時節,黃色成了這裏的主打,野花漫山遍野,野果掛滿枝頭。日落的餘暉灑落在山脈、農田、城堡、大街小巷,整個古鎮如一幅濃豔絢麗的油畫,小橋流水有人家,卻無枯藤老樹和昏鴉。
黃巾起,天下大亂。各地豪強紛紛自立,割據一方,古田成了不少軍閥眼中垂涎欲滴的肥肉。駐紮在這裏的將軍手握重兵,居高臨下,一心保地方平安,前來勸降的、威脅的說客陸陸續續來了不少,都被他以各種理由打發走了。將軍說——有我在,誰也別想染指這“人間的天堂”。
某日,古鎮來了一個自稱“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的刀疤臉中年男子,在街上為人免費算命、占卜,人們開始不相有信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十幾個人請他為自己算算過去和未來,嘿,還真神!過去的事情,這先生算的一毫不差。人們被這先生的道行折服,不禁嘖嘖稱讚。
忽然,一個方麵大耳的錢姓商人,身材魁梧,威風凜凜的帶著一群家丁全副武裝,大步流星的過來了。這個人和郡守是親戚,富甲一方,自幼習武,有一身了不得的武功,雖然為商賈,可是每逢天災人禍之時卻異常慷慨,對老百姓樂善好施,人們都叫他“錢財神”。見錢財神到了,人們立即給他讓出一條道來。
“先生,何方神聖?”
“鄙人陰某,隴西人士,祖籍洛陽,偶得一天書,稍有研習,師承老子。”先生不緊不慢道。
“先生為我鄉親父老排憂解難,預知將來,乃古田之福。敬佩,敬佩!為何流落於此?”
“中原大亂,無處安身,來此混口飯吃而已。”
“先生乃麵善之人,不取分文,何以為繼?”
“鄙人得道數年,錢財乃神馬浮雲,多取無益。”
“我想請先生去寒舍一敘,可否?”錢財神抱拳作揖,態度恭敬。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先生開始收攤了,人群也逐漸散去。
而後陰先生和錢財神並排走在大街上,饒有興趣聊著關於修行得道的事兒。一盞茶的功夫,一行人到了城外,一片開闊之地出現在眼前,周圍竹樹環合。“先生,到了!請,請,請!”陰先生根本看不到房屋,隻好跟著錢財神七拐八拐,穿過一條兩旁長滿荊棘的小徑,錢宅終於現形了。
從外觀上看,宅子和一般的民房沒有兩樣,進門之後絕對驚詫,這和諸侯王的府邸可以媲美,高、大、上!到了客廳,錢財神讓隨從撤下了,和陰先生繼續話茬。未幾,酒菜端上來了——一壺清酒,一盤胡蘿卜絲、一碟茴香豆、一碟清炒白菜,一盤蝗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