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把晏唯一放下,正要蓋上被子,本來熟睡的人翻了個身,就醒了。
晏唯一習慣了一個人,醒來時突然感覺到身邊還站著別人,頓時嚇了一跳,猛地就坐了起來,腦袋就撞到了穆昱北的下頜。
“啊!疼。”晏唯一感覺自己的頭就像是碰到了鐵塊一樣,疼得倒抽了口氣。
力是相互的,穆昱北被她這麼一撞,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麵上卻十分淡定,隻沉沉地看著床上正在拚命揉著頭頂的女人。
“進來也不敲一下門,你下巴是鐵做的嗎?”晏唯一看清楚是誰以後,不由抱怨了起來,完全沒注意到男人越來越黑的臉色。
穆昱北抿了抿唇,伸手在晏唯一的頭頂輕輕地揉了起來:“為什麼不接電話?”
他並不知道晏唯一的手機被晏克寒給踩報廢了。
晏唯一本不適應穆昱北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想要閃躲,但男人溫熱的大手按揉的力度恰到好處,疼痛不僅減輕了許多,還十分的舒服,索性便由著他繼續揉了下去。
“壞了,真是倒黴,今年我都造倆手機了。”
晏唯一沒打算讓穆昱北知道爺爺晏豐元帶著晏賀一家子過來鬧的事情,說來說去畢竟都是晏家的人,丟的也是晏家的臉。
穆昱北又怎麼猜不到她的心思,也不拆穿,嘴角卻勾起了一絲笑:“你還缺買手機那幾個錢?”
晏唯一當然不缺,也隻是嘴上這麼吐吐槽。
“你怎麼來了?”
“接你。”簡單的兩個字讓晏唯一頓時想起一件事來。
她已經和穆昱北結婚了,而且她回來就是為了收拾東西去穆昱北那邊住,可是沒想到出了晏賀一家子來鬧這事兒,她後麵身心疲憊直接哭睡了過去。
不由看了看床頭的鬧鍾,已經九點多了。
“我睡過頭了,你先坐會兒,我現在去收拾一下。”說完,推開了男人的手,下床就朝衣帽間走去。
其實她是有點不適應穆昱北這種突如其來的親近,比如今天在民政局的門口他還一幅冰冷嚴厲的語氣警告她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但現在又這麼體貼,總覺得氣氛怪怪的。
晏唯一說很快,確實是真的很快,拿了兩套換洗的衣服,又拿了一些洗漱用品裝在包裏,站在妝鏡前看著自己,深深地吸了口氣,在心裏對自己說: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就勇敢地走下去吧!再糟還能糟得過和趙昊東的那三年婚姻嗎?也許穆昱北會是一個好丈夫呢?
穆昱北和晏唯一從樓上下來的時候,袁媽,袁叔和晏清都愣住了。
“小姐,這麼晚還要去哪裏?”袁媽看著穆昱北手上提著晏唯一的包,著急地問道。
晏唯一沉默了片刻,神情認真道:“袁叔,袁媽,晏清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穆昱北,我的丈夫。”
“小姐,老爺要是在世,是不會讚同你這麼做的。”袁叔回過神來,心疼地看著晏唯一。
袁媽雖然不管外麵的事情,但今天晏賀上門來鬧,不但想占了這宅子,還想逼小姐低價轉讓手中的股份,她就知道小姐如今的局麵有多艱難,但剛從趙家脫離,轉眼沒幾天又跳進了趙家的坑,嫁的還是趙家的私生子,這不是跟自個兒過不去麼?
以後,外麵那些風言風語隻怕都能把小姐給淹了。
晏唯一聽了卻笑了起來,心想袁叔要是知道爸爸生前就勸自己嫁給穆昱北,不知道會做可感想。
“袁叔,我是不會讓別人毀了爸爸這一輩子的心血。”她也不好當著穆昱北這麼說,隻是神情異常地堅決。
袁叔和袁媽,包括晏清都太了解她的性格,知道她決定的事就很難更改,晏清看著站在晏唯一身邊的穆昱北,壓著心裏的苦澀,神色黯然地低下了頭。
晏唯一和穆昱北走出去時,袁媽神色複雜地看著兩人,輕輕歎息道:“瞧著還是挺登對的,就是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對小姐好,要是和趙昊東那混蛋一個德性,咱們小姐可真就命苦了。”
車上,晏唯一一直都很沉默,目落看著車窗外麵街道上那些一閃而逝的燈光,離開自己的家,去到一個陌生的環境,和一個比陌生人好不到哪裏去的男人生活,簡直就像是闖進了一個迷霧重重的森林,接下來會遇到什麼,不得而知,隻覺得緊張又迷茫,還有擔心。
今天晏豐元帶著晏賀去家裏鬧,連爸爸留給她的宅子都想占了,雖然今天沒得逞,但以他們不要臉的程度隻怕不會善罷甘休。
“不放心?”穆昱北突然出聲,打斷了晏唯一的思緒,她轉過頭來,茫然地睜大眼睛,顯然沒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