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唯一渾渾惡惡地過了一個星期,每天她都擔心得要命,吃不下東西,也睡不好,可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她強迫自己把食物灌進肚子裏,但是睡覺卻強迫不了,所以連著幾天便有點恍恍惚惚的了。
偏偏她還要裝出一幅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
這天早上,天還沒亮,她就從床上坐了起來,走到窗前看著太陽慢慢在天空升起,直到萍姨進來,端了碗小米粥放到她的麵前。
“夫人,吃早餐吧。”
晏唯一點了點頭,接過小米粥看了不看地就喝了下去。
萍姨在旁邊看著心裏難受,但也不知道說什麼來安慰她才好,接過喝幹淨的碗,歎了口氣就下去了。
晏唯一又坐了好久,這才想起今天還沒有去花房裏看那些植物的。
那都是穆昱北送給她的,她一定要好好照顧它們。
從房間經過書房時,她突然聽到裏麵傳來聲音,她仔細一聽,竟然是穆昱北正在說話,她臉上露出狂喜的神情,推門就衝了進去。
可是,當她進到房裏時,卻發現空無一人。
失望,難過,和思念交織在一起,讓她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穆昱北,你到底去哪裏了?你沒有死對不對?你那麼厲害,一定不會死的對不對?你快要當爸爸了,你那麼愛我,怎麼舍得扔下我和寶寶?你就不怕我真的改嫁嗎?”
晏唯一一邊哭一邊自言自語,在棟房子裏的每一處,都有穆昱北和她在一起時的美好回憶。
周末,她經常會坐在書房的沙發上看小說,而穆昱北則坐在書桌後麵處理公事,有時候累了,兩人會捧著一杯熱茶一直看窗外的風景,聊些有趣的往事。
哭得累了,晏唯一這才緩緩站了起來,往穆昱北書桌後麵的椅子走去,又慢慢地坐了下來。
她的手,在椅子的扶手上輕輕撫過,她記得,穆昱北平時總會靠在椅背上,手肘肘在扶手上沉思,或者將她抱在腿上親吻,甚至有一次,他還在這張椅子上……
她又拉開了第一層書桌的抽屜,裏麵擺著整整齊齊的文件,第二層依舊是文件,都裝在了文件袋裏封了起來。
第三層,裏麵放著一個絨袋,她拿了出來,裏麵有些輕微的重量,好像裝了什麼東西。
她拉開絨袋的繩子,將裏麵的東西倒在了桌上。
當她看清楚這樣東西時,整個人都震得瞪大了眼睛。
這是一條鉑金項鏈,雖然時隔九年她再次看到,可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條項鏈是她的。
項鏈怎麼會在穆昱北的手上?
她永遠都記得這條項鏈是在她掉進海城一中後麵的湖裏時丟失的,因為是從小就戴著,她一直沒有取下來過,直到那天掉進湖裏,後來在醫院醒來,她就發現項鏈不見了。
當時她一直以為是落水時,項鏈在她掙紮時脫落了,甚至後來還讓父親將那座湖水抽幹,又找人了去尋找了整整兩天都沒有找到。
她以為再也看不到這條項鏈了。
可是怎麼會在穆昱北這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初救她的不是趙昊東嗎?
為什麼項鏈會在穆昱北的手中?她仔細看著項鏈,發現項鏈似乎被特意保養過,跟新的一個閃亮,上麵的墜子刻著MyDearOnly的字母,正是她的名字,我親愛的唯一!
而這條項鏈是她五歲生日那天,也正是她的母親祁姝潔和沈學繹私奔前送給她最後的一份生日禮物,因為那時候她太想念母親,太過珍惜這條項鏈,就一直戴在身上,從來不曾取下。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即拿直桌上的座機打給了卓越。
“卓越,有一條項鏈,穆昱北一直有一條項鏈,你知道那是怎麼回事嗎?”
卓越人還在越南,聽到她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先是愣了片刻,隨後才道:“我知道那條項鏈,先生每年都會親自去找人清洗保養,十分珍視。怎麼了?”
“你知道那條項鏈為什麼會在他的手上嗎?”晏唯一迫切地想要知道這個答案。
卓越沉默了片刻,才道:“先生有一次無意中說過一句話,他曾救過一個女孩,項鏈是從那個女孩身上取下來的,他還說有一天希望從M國回來的時候,能夠娶這條項鏈的主人為妻。夫人,你別在意這些,先生回國之後,再也沒有提起過那個女孩,而且,他對你是真愛。”
說到後麵,卓越怕晏唯一想得太多,又解釋了一句。
可是他並不知道,晏唯一根本沒有聽到他後麵的話。
腦子裏就像是被炸彈轟過,亂糟糟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