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往事如煙 四(1 / 2)

老神醫歎道:“作為醫者,焉能見死不救?況且,咱們隻是推斷。具體的,需要救醒問過才知道。罷了,也弄些藥物救醒他才是。”

祝念明沉思了一下,說:“人自然要救,但是其身份來曆不明。而且,十有八九是櫻花國人。萬一這廝武功高強,醒來發難,反為不美。老神仙,趙剛、祝玉都是您的徒弟,也學了您不少治病本領。以我之見,讓我們把這廝抬回寨裏,放在莊丁值夜處救治兼看守,您意下如何?”

老神醫見寨主如此安排,點頭同意。在他們準備擔架的功夫,又為那個昏迷不醒的中年人做了一番檢查。從其口中摳出一顆假牙,端詳一番未見異常,便信手丟到了桌上的消毒水中。

不一會兒,趙剛祝玉和祝念明拿著擔架過來,把那個中年男子放在擔架上,蒙了一個蓑衣,帶了些藥物便打著火把告辭而去。

薛天明醒來時,已經是三天之後,見身處一個山洞之中,一位布衣荊釵的村姑焦慮地守候在榻前。那村姑見他睜開了眼睛,立刻驚喜地朝裏喊著:“師父,您快過來,公子醒了。”

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應聲而至,笑道:“好哇,總算把他從鬼門關上拽回來了。丫頭,你快去歇歇吧,這幾天把你熬壞了。”

薛天明聲音嘶啞地問:“我這是在哪裏?你們是誰?”

老者笑道:“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來到這人跡罕至處又在深夜跌入月牙潭?”

“我叫什麼……?是從哪裏來的?我怎麼都不記得了?”薛天明頭痛欲裂,腦海中一片空白。

“師父,這公子該不是失憶了吧?”村姑緊張地問。

老人點點頭,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了薛天明手腕之上,用輕中重指法依次觸摸其左右手寸關尺處,神情凝重地說:“數十丈高處驟然墜落,身心受到劇烈震蕩。看來,這孩子一時半刻難以恢複過來。”

“啊?那該怎麼辦?師父,您快想想辦法呀!”

老人歎了口氣,說:“辦法自然會想,還要看這孩子的運氣。徒兒莫急,吉人自有天相,假以時日逐漸恢複也未可知。不是說寨裏那個櫻花國人,這幾天也是昏迷不醒麼?”

“那廝腿部槍傷發炎感染已被初步控製,高燒漸退,仍在昏迷中。師父,趙剛師兄對那個施毒的櫻花國人殊不感冒,治療不太上心。”

“醫者眼中應無貧富賢愚老幼中外男女之別,自當一視同仁。罷了,徒兒,去熬一鍋魚湯小米粥,多次少量喂他吧。”老者吩咐道。

在老神醫和村姑等人的精心照料下,六七天以後,薛天明已經可以下床走動,肩頭的傷口也漸漸地好了起來。此時,他由近及遠,慢慢地在四周活動,也逐漸了解到這裏發生的一些事情。

明朝末年,天下大亂。李自成、張獻忠等揭竿起義,割據黃河和長江流域。自稱“八大王”的張獻忠在湖左湖右雙慶蜀中一帶攻城略地,後在都城建立了大西政權。在清軍重兵壓境下,帶著多年搜刮的數十船巨額財富沿岷江離開都城南逃。不料,在彭水江崖鎮一帶中了清軍參將楊展的埋伏。清軍在江邊的山上用綁有硫磺火藥與油布辣椒粉的箭矢及檑木炮石,居高臨下射向船隊。一霎時,船上烈焰騰空,哀嚎連天,押船軍士傷亡慘重,數十艘大船先後沉入江中。大西軍由此一蹶不振,張獻忠被叛徒指認中冷箭身亡後,餘部四分五裂,潰散在大西南各地堅持多年,終被清軍剿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