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誰要來一戰嗎?”景歌冷聲問道,環顧全場,最後把目光放在竹榻後那個木訥家仆身上。
他也是一位王境。
“我們沒有與你交戰的意思,萬伯伯也不是你的對手。”竹榻上的女子搖著頭,溫和地解釋,表明自己沒有敵意。
景歌聞言後移開目光,既無敵意,那就不用搭理。
“我叫柳霜,倘若景先生什麼時候有空閑,請務必到我柳家做客。”她認真說道,發出邀請。
“嗯?你是先前那位帥小夥的姐姐?”景歌略微奇異,他能感受到眼前這個女子的誠懇,並非故作姿態。
柳霜聞言輕笑,“倘若先生說的帥小夥是那個使快劍的,那便是了。”
“噢,我剛把你弟弟揍了一頓,為何還這麼客氣的邀請我去你家做客。”景歌饒有興趣地問道。
“我那三弟心高氣傲,受些挫折未免不是好事,況且先生在王境中都算是巔峰強者,他敗在你手上著實不冤。”柳霜扶著竹榻,緩慢站起來。
景歌掃了一眼她的腿腳,知道她立起來跟自己說話是在表示尊重。
“你且坐著便是了。”他不會在意這些細節末尾。
他幹脆把長槍留在原地,徑直上前走到柳霜的竹榻旁邊,盤腿坐在草地上,趁還有空閑,朝陽升起未久,在冬日裏照得人暖洋洋的。
柳霜啞然,笑著說道,“好沒架子的王境強者呀。”
她重新坐回竹榻,拉過氈子蓋住腿腳。
“你不是什麼惡人,怎會跟他們打起來了。”柳霜奇怪。
“你怎知我不是惡人?”景歌反問道,躺倒在草地上,雙手枕在後腦勺上,眯著眼睛曬太陽。
這讓他想起了去年冬日跟老乞丐在臨齊城的日子。
“閱劍知其主,觀戰明品性。先前你與我弟弟對戰,分明是留手了,勝而不辱,尚且顧及他顏麵。可見性情良善,心細如發。”柳霜說道。
“與須鶴前輩交手時,你亦多有謙讓。按理應當是由晚輩先出手,但須鶴老人一現身就使出了域場,實有偷襲之嫌,那時他尚不知你同為王境,仍然在第一時間搶先出手。對付晚輩尚且如此,其品行可見一斑,想必是陰險狡詐之徒。”柳霜淡淡說道,雖須鶴老人未走遠,她也無懼。
景歌再次打量了這個弱女子一眼,心中對她高看了許多,英雄所見略同。他亦有同感,才會在後來的對戰中留心躲避那老家夥的偷襲。
“倒是你,被場域席卷的時候,使出了一招“童子拜山”,這是太極派的絕學,巋然不動化解了攻勢,是晚輩向前輩請教的起手式。隨後用的是兩儀門的“混元盾”和衡山派的輕功“雁渡秋水”應對須鶴的攻擊,都是些中正平和的招式。”
“再後來,你拍出三記“乾坤掌”的時候,仍有餘力,此時跟上追擊,戰鬥就已經結束了,但你並沒有趁勢出手。這說明你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再後來你亦星宿教的“踏星七步”擊敗了他。可是你躲避他毒拂塵絲偷襲的那一式,我就看不懂了。”柳霜繼續說道。
“你武學上的見識甚是廣博呀。”景歌驚訝,她竟能認出自己所用的招式,須知這些招式都是經過自己改良的變招,常人根本看不出門道。
“家中有個書齋,藏有典籍不少,故此能略知一二。哪比得了先生,天下武學信手拈來,萬法加於一身,所學之博讓人歎服。”柳霜感慨,若非親眼所見,她不會相信有人能把這麼多種不同門派的絕學修成。
“倘若不是腿腳不便的緣故,我想柳姑娘也是可以做到的。”這是真心話,景歌為她感到惋惜。
她的天資能跟韻兒比肩。
柳霜倒是灑脫,笑著道,“要不是行走不便,怕也是靜不下心來看那些書籍。幼時我可是頑皮得很呢,後來傷了腿腳才消停。”
“福兮禍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