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堅決,隻是說到最後,那聲音帶著哽咽,低低地抽泣著,讓人心疼。
聽雨停頓了一下,不過又邁開了步子向前走著,並沒有回答她的話。
“我說真的,如果公子死了,我也會跟隨你而去的,決不會一個人獨活的!”她清然的聲音中,帶著一抹狠決,讓人無法懷疑她的決心。
她也的確是做好了這樣的決定的。
“這是你的事情,不必跟我說。”聽雨依舊是那冷冷的無感情,他知道,她在逼他,可是他又怎麼可能是為她所逼呢。
隻要是他不願意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逼他的。
隻是,他終究是低估了聽雪的心了,一個女人,隻要一門心思地愛上了一個男子,她是可以瘋狂不顧一切的。
她的力量,也將是無人能阻的。
隻見聽雪望著他的背影,勾起了一笑:“好,不關你的事,那麼我現在就死!”
那語氣,堅決果然。
話才落,手一抬,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向著小腹刺去,她沒有刺向要害,是她還要留機會給公子的。
隻要她不能活了,公子,就會用她的血了。
心中,一笑。
公子能活,一切都是好的。
而聽雨,一聽到她的聲音,便覺得不妙,一轉著,就看到那明晃晃的匕首沒有絲毫猶豫地向著她的小腹刺去。
那是果決的,決不是做戲的。
他一個飛步,手一拍,拍去了她手中的匕首,幸好他的輕功好,而且在那一刹那間,發現及時。
終她隻是劃破了衣帛,沒有傷到自己。
看著她,他臉上有著指責,更多地是不解與心疼。
他不知道,一個女子竟然能夠做到如此的地步。
他,怕了她了。
她不知道,他在看到那明晃晃的匕首時,第一次感到了害怕,他的心,在那一刻間,停止了跳動。
那一種怕,自心底漫延而上。
“何苦呢?”輕輕地說道,語氣尚不能平息,微微一歎,那秀然如峰的劍眉,微微簇起,卻是如秋風一般。
幾分哀傷。
“公子又是何苦呢?”聽雪望著聽雨,那淚,再一次流了下來:“公子可以這般為了聽雪,為何就不能允聽雪為你做點什麼呢?難道公子把聽雪看成是那等貪生之輩嗎?”
她說著含著清淚,睜著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就那麼望著他,嘴兒撅了起來。
“人又豈有誰不是貪生的呢?”聽雨不由笑道,看著她微撅起的朱唇,隻覺得是那般單純可愛。
這個女孩,是他所始料不及的。
“公子便不是貪生之人,公子是個好人,為了聽雪,中了毒,還不允聽雪為你治毒!”聽雪一臉執拗地說道。
聽雨一歎,看著她一臉的認真,卻是怎麼也不想讓她為自己而涉險的啊。
“你這個丫頭,怎的就是如此冥頑不靈呢!你當真就不怕死?”聽雨歎道,他可以無敵於人前。
可是遇上了這個執拗之人,也覺得無力。
她的真,她的善,讓他都無語。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在乎這個女子的生命,若說隻是因為她有著與素衣相似的外貌,這個根本就不成理由的。
她是她。素衣是素衣,他還是分得清楚的。
“我怕!”聽雪一雙眸子堅定而雪亮:“可是若是為公子而死,我卻願意!”
她是害怕,沒有人會不怕死的,可是隻要死得其所,就沒有什麼好在乎的。
“公子,答應我,用我的血,治好你身上的毒!”聽雪的眼中,卻是乞求:“如果你有事,聽雪也不會獨活的。”
“這事待我想下。”聽雨說道。
聽雪一聽卻是臉上又是一皺,大喝道:“公子!”那語氣,滿是執拗。
他就沒見過一個人如她這般執拗的,可是看著她,卻偏偏又是好氣又是心疼。
他還從來沒被人如此逼過。
這真是一次切切實實地相逼,而且,還是用性命相逼的。
看著她眼中的擔心,他終是沒有再說什麼了,隻道:“就算要以你的血來解毒,也是需要時間準備一應的藥物的,你以為兩人站一起割個口子把血弄入就成了嗎!”聽雨難得小小地幽默了一下。
聽雪一聽,臉上一紅,卻是開心無比:“那需要什麼藥物呢?聽雪這就去弄!”
“不必了,我等會讓劍奴去拿就好了,他知道那些藥在何處。”聽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