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西京的太陽有些怪異,呈現一種扁扁的傘狀。根據這詭異的形狀照射下來的光線就有了一道道造型奇特的光暈。嚴群、金太姬、許建泛舟在西京聞名天下的莫愁湖內,心情卻都不怎麼晴朗。
剛剛得到國際刑警組織的密令,要配合CIA在華夏國的行動,而且不得詢問根由。這一下幾個人的心理落差就有些大,直接從跨國追捕嫌疑犯受人膜拜的刑警變成了華夏國潛在的敵人,要知道國際刑警組織的線報也是無比準確,現在確定的一點:最近所謂的華夏國對底特律發動核攻擊的消息就是CIA一手炮製出來的。他們能調查出來,華夏國的國安部門自然也不是吃幹飯的,一時間兩國的輿論大戰一觸即發,現在兩國關係無比緊張,何進他們的CIA華夏行動組難辭其咎。
金太姬還好些,畢竟她是韓國人,對華夏並沒有多麼深厚的感情,許建和嚴群則不同,他們是土生土長的華夏人,這個命令讓他們有些懷疑、發懵和不知所措。他們從事國際刑警的事業,本身就是為了追求一種無國界打擊犯罪的理想。現在,他們感覺自己突然成了理想世界的棄兒。
這所謂的事業竟然包孕肮髒的交易和內幕,這讓他們都有些飽受挫折。先前,接到命令的嚴群帶著國際刑警的公文函到達大學城公安分局,魏金國卻沒有給他任何麵子,甚至連見何進一麵的機會都沒給。
“國際刑警是吧?”魏金國滿麵堆笑地上茶遞煙,倒退個幾十年就是活脫脫一漢奸嘴臉,縱然如此,嚴群還是感覺到了他的外熱內冷,這個西京新晉的公安局長對自己並不感冒,果然在自己浦一提出要求之後,他就笑著婉拒了。
理由很簡單:涉恐。要知道這可是世界各國普打的一種犯罪,魏大楞子看上去憨厚無比,其實是壞到了極點。他的眼神很是犀利,潛台詞不言而喻,國際刑警就沒有壞份子麼?一紙公函就想提人,你當是八國聯軍時代麼?
嚴群雖然聰慧過人,引據論典說了一通,效果也已經達到:魏大愣子是張口結舌。但是最後他回應的還是咬定的那一句:你就是說出一本天書來,我也不放人。
臥槽,秀才遇見兵,渾然理不清啊。
魏金國看似粗枝大葉實在心細如發,他事先已經和穀遠進行了溝通,感覺事關重大的穀遠同意了魏金國的審訊方案,他甚至抽調了廳裏注明的預審專家充實魏金國的審查班子。這邊嚴群帶著公文去提人的時候,國際刑警有關何進身份的證明函已經到了公安部,公安部在壓力之下已緊急電文通令西京省廳放人。
有關核武攻擊的事件兩國外交部門和國防部門正在緊急磋商,雖然是各執一詞爭論得不可開交,甚至猛拍桌子,差點互毆。但是都是核大國,輕易不敢動武的的底限還是暴露得很明顯。什麼?享受外交豁免權的美國人又被西京省公安廳給抓了?這不添亂麼?一接到外交部這個燙手的山芋,公安部的緊急電文已經不講究詞句地發了出來,簡而言之就兩個字:放人。
金太姬幾乎是和電文一起到的省公安廳辦公室,盯著辦公室主任火急火燎地闖進了穀遠的辦公室。旋即,在眾目睽睽之下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穀遠無奈地搖搖頭,隻能摸起辦公桌上的紅色電話機,給魏金國打電話,“魏局長,這個…你們最近的一起行政案件,這裏辦理程序上有些問題…我看啊,還是先放人,慢慢調查清楚了再拘人比較合適。”
這話讓金太姬的高跟鞋原地打了一下滑,她聽得懂華夏國的語言,這公安廳長話裏有話啊。這穀遠的話故意說得綿軟無力,明明是公安部指令放人,卻東扯西拉說是行政案件辦理不合適,這不是一般的袒護了,簡直就是在誇獎魏金國辦的對,辦的好嘛!這算什麼意思?這公安廳長陽奉陰違是不是得到了某些高層的暗示?華夏國真的就不怕與老美一戰?他們這個國家的底線在哪?金太姬一頭霧水!心道:這華夏國的官場,真是晦澀難懂。
穀遠按的是免提鍵,魏金國的回話差點沒讓她一個趔趄飛出這十六樓的窗外。
“程序上有問題麼?沒事,廳長,那對方是可以提請聽證的,不過,我目前沒有收到任何有關聽證的申請,所以嘛,廳長,這個放人,嘿嘿,恕難從命。”
穀遠聽出了魏金國冷靜聲音背後的那股堅持,心下大定。同時用一種尊敬的目光看往電話機,雖然他看不到魏金國的表情,但是他為自己有這樣一個堅持原則的下屬而感到驕傲。“金國啊,我這邊壓力很大,公安部緊急電文都下來了,要求我們立即放人,你看是不是事情先緩一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