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光子無意踢壞了房子邊上的一個蛹棺,衛姬擔心鎖魂陣中間的東西會出來,於是我們幾個在院子裏存放柴火的小房子裏睡了一宿,早上天剛擦亮,收拾了東西就準備上山。
我跟光子一人背著一個包,手裏還拎著一桶酒,加上昨晚在房子的地窖裏找到的井牙子(專門捕蛇的工具,類似捕鼠盒,井口的繩子拴在附近樹上,蛇鑽進去井口瞬間收縮,井口的鋼爪抓住蛇身,蛇掙脫越用力井口越緊),差不多一人身上都負重三十多公斤。光子還好,自小幹農活身強力壯,我就不行了,還走到半山腰就累的喘不上氣。
衛姬拿著羅盤在原地看了會,我以為她在找莫桂枝的藏身,於是拿著水壺衝她招了招手,“大妹子,歇會吧,一會找到柳家老爺子就能找到她了,莫桂枝也是學魯班風水術的,知道你們也在找她肯定不能按常理藏,這會沒準在哪家小夥子炕頭睡覺呢都說不定,你就別費事了啊。”
衛姬沒搭理我,繼續拿著羅盤東擺弄西瞅瞅,光子這時從不遠處過來,兩手兜著上衣衣腳蹦蹦噠躂的,露出的半個肚皮上下一晃一晃看著十分滑稽。
“小馬同誌,現在青天白日你露著肚皮可哪兒跑簡直太有傷風化,更何況這還有個女同誌呢,要注意儀表。”
光子翻了我一眼,正準備給我看衣服裏兜著的東西,聽我這麼一說連忙轉過身,“你他娘的少講風化啥的,風化紀律跟填飽肚子之間相比簡直一文不值,本來摘了果子還想給你倆,現在一個都不給你,你就自己餓著去吧,”光子蹲在樹根地上拿著果子在身上一蹭,張嘴就要咬,突然擠兌我說,“你要是實在餓得慌就把腰帶係緊點,省著餓。”
說完,光子一呲小白牙,抬手就把果子放進嘴裏,突然一道白光閃過,光子頓時捂著手跳起來,果子也撒了一地,“誰!誰他媽暗算我!”
我握著鋼刀朝光子跑過去,隻見光子的手背上插著一把白色的刀,我看這刀眼熟,一想,這不是昨晚衛姬手裏拿的那把嗎?在一看衛姬,她還保持著扔刀的姿勢,兩眼死死地的盯著光子朝他走過去。
雖說之前對衛姬和黃瞎子沒什麼好感,但從橋邊她超度了兩個孩子之後,我就打心眼裏佩服衛姬的本事,可是現在是讓我在衛姬和光子之間做選擇,那我肯定選兄弟,畢竟拜了魯門就要缺一門,選了缺鰥就注定以後我單身到底,媳婦說不指望了,但兄弟不能缺。
我站到光子身前擋住衛姬,手裏的鋼刀對著她。
衛姬見我怒目橫眉的樣子並沒有嚇到,隻是冷冷地指著地上那些光子采回來的果子,“這些果子不能吃,有毒的。”
光子一聽,不管手上的傷口拔下匕首直指衛姬,“你他娘的放什麼狗屎屁!老子我在這山上走了二十來年,什麼果子能吃什麼果子不能吃還用你一個外鄉的毛丫頭教!我知道你看我們哥倆不順眼,但也不用找這個借口。”說完把刀一扔,從包裏拿出一包紗布和止血藥胡亂包紮了兩下。
衛姬被光子說的有點懵,可能也是知道解釋不清,幹脆從地上撿起一個果子,用刀劃開一個口,把果汁擠在一朵野花上,沾了果汁的野花瞬間腐爛。
“我沒有想針對你們,這果子被打了毒,剛才我來不及阻止你才用刀,傷了你我很抱歉,如果你覺得生氣你可以還我一刀。”說著還把刀遞給光子,伸手讓光子捅。
我跟光子的脾氣差不多,都是給糞球用麻花都不換的主兒,可這會看著那花都傻了。
我正琢磨著怎麼化解眼前的尷尬,這時,身後的光子突然罵了一聲,這聲音裏都帶著哆嗦,我以為是光子想的招兒,還尋思配合光子跟衛姬道個歉什麼的,沒想到衛姬卻把食指放在嘴上朝我噓了一聲,讓我不要動,然後從身後的口袋裏抓了一把硫磺在刀上一抹,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的頭上。
清早的山上一個風絲兒也沒有,陽光照在身上非常暖和,可我卻覺得如至冰窖般寒冷。頭上“嘶嘶”的聲音異常清晰,雖說我小時候就去了城裏,但這一聽就知道是什麼。
這是蛇吐信子的聲音,而且有這麼大動靜的蛇也肯定不小,要不然憑光子的本事他就直接扯下來烤了吃了。
果不其然,那蛇從樹上緩緩下來搭在我肩上,我一看,蛇頭差不多趕上我頭大了!身子也有人大腿粗,蛇頭一邊吐信子一邊朝著衛姬過去。
衛姬握著沾滿硫磺的刀一動不動,暗中悄悄把雄黃酒撒在地上,蛇一聞到雄黃的味道頓時驚了,一眨眼的功夫劈裏啪啦從附近樹上掉下來足足二十幾條蛇,包括我頭頂上這條,逃似的往林子深處爬去。
我往蛇群掃了一眼,瞬間冷汗直流,這些蛇裏麵個個都是有毒的,最細的都有人手腕粗!要是咬上一口我們三個就都得跟那朵小花一樣交代在這。
“柳家仙知道我們來了,咱們得小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