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雨空下,湛藍色的眸子映著他,如夜空般深沉的眸子亦映著她,不知名的情愫慢慢的蕩了開去,細細密密,絲絲屢屢糾纏不清。
“吱噶——”一陣鳥叫聲驚醒了夢中的兩人,抬頭望向蒙蒙的天空。
“錦娘!”雲歌驚呼,冥夜亦驚訝。
兩人恍惚地望著那隻小小的飛鳥,色彩鮮豔,羽翼豐滿。
據說,聽到它啼叫的兩個人,會一輩子幸福……
良久,耳邊傳來一聲悶哼,驚醒了雲歌,定了定神,輕聲細語道:“我扶你到車上。”
“少主,還是我來吧。”碧草擔憂地看著雲歌,語氣有些責備。
“不,我和你一起扶冥夜上車。”說罷又輕輕舒了口氣,慶幸道,“幸好隻是斷腸毒,不足為懼。”
“雲歌!”
雲歌猝然抬頭,隻見尉遲風慌張地從馬車上跳下來,雨水濺了他一身。
看著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十幾個黑衣人,他心中一陣後怕,一字一頓吐出話語,心底的殺意化為冰冷竄起:“越景行幹的?”
她不作聲地點點頭,心中擔憂著冥夜的傷,並不想搭理,徑自扶著冥夜走向馬車。
尉遲風舉步上前,看了眼已然快昏迷的冥夜,然而卻保持著濃濃的警惕之心,心中不由得歎服:“讓他去我的馬車吧。”
“不用。”她搖搖道。
冷淡的聲音讓他心中一陣苦悶,看著她小心翼翼地扶著身邊的男子,忽然驚慌起來,於是快步上前,黯然道:“我隨你們一起吧,也好有個照應。”是的,他看到了雲歌眼中的害怕與擔憂,是為了他麼?
雲歌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讓他扶著冥夜進了馬車。
馬車緩緩的駛著,雲歌看了眼冥夜,服下玉露丸後,他的臉色已慢慢好轉,她掏出手絹輕輕為他拭去臉上的水珠,發現他眉目清俊若月華,昏睡中的他沒有一絲殺氣與戒備,恍若九天神子安睡在塵世間,安靜恬然。收起手絹,她的臉上不知不覺地漾起了笑容。
碧草驚訝地看向她,又瞧了眼昏睡中的冥夜,而後轉臉覷向身旁的尉遲風,隻見他怔怔地看著雲歌,薄唇已抿得失了血色,一時間車內寂然無一絲聲息。
碧草心中惆悵不已,尉遲風已經失去了整整兩年的機會,如今卻是……她無奈地搖了搖頭,無聲地歎了口氣。
外麵的雨聲漸漸若有若無,雲歌掀起簾子,側臉向外看去,雨勢已變小,斜風細雨,遠處樓台煙雨,山色空蒙。雲青青兮欲雨, 水澹澹兮生煙。
蒙蒙的空氣中混合著青草的味道,彌漫著使人心顫的芬芳,雲歌竟有了醉的感覺,甜蜜而酸澀的滋味溢滿了胸臆,太過快,快得讓人窒息,手不知不覺地握上了冥夜細長而溫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