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蓮隻好再次去抓她,嘴裏吼道:“都什麼時候了,不要鬧小脾氣行不行。”
就在她說話這一刻,巨大的黑色翅膀,從那座雪山的背後升起來!
那巨翅掠過山與天交際的地方,遮掩了飛雪後的天光,發出一陣又一陣噪聲,引起激烈的旋風,然後朝她二人的方向撲哧撲哧飛了過來。
楚蓮看得呆了,和花榕一樣怔怔站著,不過後者究竟是不是在發呆,這就不好說了。
正當她目瞪口呆之際,耳邊卻聽到了一聲輕歎。
花榕道:“這是鬼鳥,生長於雪山深處的怪物,如果你能死在這兒,應該就不算我的過錯了吧?”
楚蓮悚然一驚,呆望著花榕,而對方在麵無表情地說完這句話後,依舊“木訥”地盯著正在朝她們飛來的鬼鳥。
楚蓮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麼似的,狠狠甩開握住花榕的那隻手,就要往後跑。
沒想到看似弱小的小姑娘,卻在她轉身的那一刹那,反手狠狠的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疼得楚蓮幾乎覺得自己已經骨折了。
她齜牙咧嘴地衝著麵前這個看似弱雞的小丫頭咆哮:“艸,我是你龍族先祖,你敢大逆不道謀害我?”
花榕聞聽此話,臉上露出一個不似她年齡的笑容,聲音冷得像是在冰水裏浸過似的:“你現在知道自己是龍族的先祖了?可惜你已經晚了好幾百年,隻有七葉那種蠢貨才會將這種虛無縹緲的傳聞當成我們龍族的未來,不過究竟是不是未來,我也不在乎了。”
楚蓮一邊掙紮著,一邊不死心地問道:“那你在乎什麼?”
“我在乎什麼?你居然問我在乎什麼?哈哈!”花榕瘋狂大笑起來。
對麵那隻鬼怪的一樣的巨鳥已經遮天蔽日地飛到麵前來了,楚蓮一邊驚慌,一邊在心裏不停地罵娘:“七葉那個混賬王八羔子,我就知道不靠譜,保鏢?這他娘的還沒有出雪原呢,就要害死老娘了!”
鬼鳥在從雪山巔處俯衝而下,巨大的翅膀震蕩出激烈的旋風,雪山上的積雪如同崩潰一般從山巔呼拉拉滑下來,白色的巨浪跟瀑布似的,呼嘯著向四麵八方傾瀉而去。
而在那雪暴的後方,鬼鳥已經緊追而來。
楚蓮心裏大聲叫苦,卻怎麼也掙不脫花榕的手,那還是一個小姑娘的手嗎?確定不是鷹爪子?
“妹妹!”楚蓮衰弱得叫了一聲:“你就這麼陪我死,實在不值得,不如咱們先逃吧,等到了後麵,不管你有什麼冤仇的,盡管來找我賠償,行不行?啊!”
花榕偏頭看她一眼,似笑非笑的眼睛裏仿佛藏了毒似的,隻一眼,就讓楚蓮渾身發顫,她說:“哪個要陪你同死了?你看———”她指著幾乎已是近在咫尺的雪浪,道:“它們的速度如此之慢,我完全可以在它將你沒頂時逃離此處。”
楚蓮:“.......”
所以她一直守在這裏,就為了確信自己絕對無法逃掉嗎?這還是人嗎?
一念至此,心中真是氣極怒極,卻也驚恐至極,她再也不想客氣了,右手探入懷中,銀光一閃,匕首脫鞘三寸,頃刻之間,雪亮的刀鋒已經擦過花榕扣住她的手。
盡管如此,她也猶自記得對麵的人不過是個小孩子而已,生怕自己真的傷了對方,倉促出刀收刀,刀鋒已在花榕手背上割破一道淺淺的口子,幾滴血珊瑚珠子一般沁出。
花榕臉色微變,扣住楚蓮的手下意識的鬆開,待看到自己手背上的血珠時,邪惡地笑了起來,聲音充滿惡意:“垂死掙紮?好,我就遂了你的意。”
說著,已經一掌揮了過來。
“媽呀,救救你苦命的女兒吧!”楚蓮一邊大哭,一邊屁滾尿流地往後逃。
她還沒有領教過花榕的本事,但剛剛飛過來的那一掌絕不是人力可以對抗的,光是看自己麵前卷起的狂風就知道。
還有比她更悲催的公主嗎?
前麵有鬼鳥和雪浪,後麵有花榕這個惡毒女娃,她真是運交華蓋,黴運當頭...
轉眼間,對麵那駭人的雪浪已經撲麵而來,楚蓮的臉色轉瞬蒼白,也忘了動。
幾十丈高的雪浪如同天幕般、兜頭撲下,頃刻湮沒了所有。
......
時間,也不知過去了多久?
楚蓮漸漸蘇醒了過來,甫一張開眼睛,便見到了天地間的雪茫茫。
“啊!”她大失所望地歎了口氣:“怎麼還在這鬼地方吶?”
她撐著身體想要坐起來,誰料剛一動,便感到全身皆痛如刀割,根本連腦袋都紅轉不過去。
驀地,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別動,你身上有十多處骨節給撞脫了,才給你接上的!”那男人一邊說話,另一邊已經伸出手來扶她。
楚蓮在聽到那個聲音以後,全身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