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絲綿密,夜風寒涼。
他們都不知屋內的男女到底經曆了什麼。
就像熱烈忽然冷卻了。
就像盛夏瞬間入了寒冬。
……
逐墨仿佛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他站在床邊,發髻已鬆,有幾捋散到額前,眼神幽深,眼尾微紅。
冷酷是他,柔情是他,熱烈是他,不羈也是他。
都說女人多變,程靜書卻覺著這男人才更是多變。
而她,一發不可收拾地眷念著每一麵的他。
程靜書在這樣的眼神籠罩下終於撐不住了。
她道:“你說句話啊?你這樣我還挺緊張的。”
男人唇瓣微動,沙啞道:“你知道現在是夢還是現實嗎?”
“呃。那就是夢吧!”程靜書眨巴著眼睛,道,“那我繼續睡了。”
“回答完我的問題再睡。”
“做夢的人要怎麼回答問題啊?”
逐墨愈發分不清那些真真假假了。
他自然看得出她的逃避,但此刻他就是想一探究竟。
他道:“你心裏一直有個人吧?那個人就是你口中的王爺。你找了他很久都沒有找到,所以你把我當成了他。”
似是問句,但他完全是陳述的語氣。
他不是在詢問,他是早已篤定了這個事實。
程靜書睜開眼睛,盯著花白的牆,心一抽一抽的,早就亂了節奏。
她聽到男人繼續說:“靜兒,原來我隻是個替代品。”
低沉、喑啞,是幾乎不會出現在他身上的委屈、失望、頹廢。
程靜書的心猛然一抽。
“不是!!!”她轉過身,動作太過急切,扯動傷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
她卻顧不得這些了。
她怎麼能讓他心存這樣的誤會!?
程靜書斬釘截鐵,望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你、不、是、替、代、品。”
逐墨輕哼。
他顯然不相信。
他轉身,走到窗戶邊。
隔著一扇窗,他望著黑幕裏的雨水和看不見的夜風。
他覺得靜兒和這雨水和夜風很像,都是抓不住。
程靜書莫名覺得逐墨有些失魂落魄。
她未經思考就開了口,道:“我第一次見你就想揭開你的麵具是因為我對你…一見鍾情。”
逐墨:……
小狐狸以為他是個傻子嗎?
“我喊你王爺是因為我出生的時候算命先生就給我算了一卦,說我是王妃命,未來會嫁給一位王爺。至於我讓你喊我靜兒是因為特別,除了你沒有人會這樣喊我。”
逐墨:……
他搖了搖頭,將窗戶推開,漏出了一條縫兒。
夜風將他吹得清醒了不少。
小狐狸最狡猾,他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他轉身,隔著五六步的距離望著程靜書。
謫仙般的容顏上並無一絲情緒。
他問:“你覺得我會信?”
“那你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嗎?覺得我不可能對你一見鍾情嗎?”
“靜兒!若是不想回答就不答,我不喜歡撒謊。”
呃……
程靜書尷尬。
她問:“你真的想知道!?”
逐墨“嗯”了一聲。
“好!我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