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今夜很想厲北廷(1 / 2)

是夜。

月朗星稀。

山中靜謐,蟲鳴之聲清晰可聞。

程靜書坐在院子裏翻閱一本手記。

這手記上詳細記錄著她這些日子跟著幹娘所學的關於重瓣千花瓣的知識。

咚——

耳邊忽現突然一聲響。

程靜書捏著手記的手指攸然收緊。

她警惕地起身,拿起放在院子裏的鐵鍬,悄悄地朝著聲源處走去。

籬笆外,一人形物件倒在地上。

程靜書正要舉起鐵鍬,忽聞極其微弱的一聲“是我”。

她忙扔了鐵鍬,也不顧不得打擾幹娘的美容覺,大喊著:“幹娘,你快出來!幹爹回來了!”

她喉嚨滾下,蹲下身去查看大叔的脈象。

她深吸一口氣,道:“幹爹,你再撐一撐!靜書肯定能治好你,雖然你傷得很重,但好歹都是皮外之傷,隻要好生處理,便能恢複無恙。”

說完這些,她探頭往裏屋瞧了瞧。

漆黑一片。

大娘還未起來。

她有些著急,便自個兒去了藥廬,循著記憶快速地找到了對症的藥。

她急匆匆端著溫水和藥丸,喂著大叔服下了。

大叔很驚訝,撐著力氣,驚訝問她:“你懂醫!?”

若說這藥丸的藥效是自家那口子教給她的,那這把脈辨證之術又是誰教的!?

大叔深知,把脈辨證絕非一日之功。

世人多信任年邁醫者,便是因為世人覺著年邁者見識的病家多、遇到的病例多,把脈之術定會比年輕一輩精湛。

程靜書方才情急之下展現出的辨證之術,瞧著比自己那口子都要精上許多。

他看著程靜書,在她有些窘迫之時開了口,道:“真好!幹爹幹娘大半輩子都隱居世外,還遺憾你幹娘那一身醫術無處可承。如今遇到你,我也算是欣慰了。”

“您快別說這麼多了,我扶著您進屋躺下,好好處理傷口。幹娘若見著你這樣子,肯定要心疼了。”

大叔目光投向那扇門。

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似寵似責,道:“她啊,就算是天塌下來都不能影響她睡覺。這個習慣,倒是幾十年都未曾變過。既然沒醒,就別叫你幹娘了!別看她年長,她可孩子氣了…咳咳…咳,若吵醒了她,她能念叨你一整天。我啊,還是更喜清淨。靜書,這事兒就煩請你和幹爹一起瞞著她。這傷啊,已經受了,何苦多添一人傷心煩憂!?”

程靜書沒有遲疑,重重地點頭。

他扶著大叔,笑道:“幹爹,您一定很愛很愛幹娘吧!”

“很愛很愛都是你們年輕人的說辭了。我們那一輩人啊,沒什麼花花腸子,一眼就定了終身。愛不愛也不清楚,隻知道見過一眼就再也忘不了了!咳…咳,孩子啊,兩個人在一起雖說是一輩子的事,但也沒你想的那麼可怕。人和人手挽著手相互扶持,就這樣一日日見證著太陽東升西落,見證著月亮陰晴圓缺,很快一轉眼就白了頭,就是一輩子了。一輩子啊,沒那麼長,想在一起的人啊,總會覺得不夠啊……”

“真好!我真羨慕您和幹娘的感情。”

“咳…快進屋去,別吵著她了。”

程靜書加快腳步。

在此生活多日,她嫻熟地點燃了煤油燈,找來紗布、鑷子、藥膏、剪刀,燒好熱水。

她認認真真地給大叔處理著傷口。

越處理,她的眉皺得越深。

她忍不住問:“幹爹,您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是在外麵遇到什麼麻煩了嗎!?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若您需要靜書,靜書責無旁貸。”

“無礙!隻是運氣不好,回來時遇到了打劫的山匪。哎——,一想到那些山匪搶走了你幹娘辛辛苦苦煉製的藥膏換來的銀兩,幹爹就覺得很對不住她。”

“山匪打了您!?”

“嗯。”

“就為了銀子!?”

“嗯。”

“幹爹你為什麼這麼傻啊!?銀子可以再賺,可命隻有一條啊!這個道理您怎麼會不懂!?您怎會做出這麼傻的事兒!?”

“是啊!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顯而易見的利弊權衡,卻仍是做出了匪夷所思的選擇。”

“幹爹……”

“罷了!這事兒別讓你幹娘知曉,好在我平日還存著些私房錢,還能補上這次的錯。”

“您對幹娘可真好……”

“傻孩子,她是我的娘子啊!我不對她好,還能對誰好!?你以後的夫君也會這樣待你好的。”

她以後的夫君?

厲北廷!

王爺!

她忍不住點了點頭。

王爺待她天下無敵第一好哦!

處理完傷口後,程靜書默默將一盆血水悄悄地倒了出去。

等她再回來,大叔已經睡著了。

程靜書放輕了步子,替他掖好被角。

她在屋內守了半宿,直到大叔體溫退到正常的時候才打著哈欠回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