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上兩人都循聲望去。
程靜書驚喜道:“王爺!”
段秋月則是明顯抗拒和不爽,隻是冷哼了一聲。
厲北廷平穩落在程靜書身側,動作極其自然地將姑娘納入了他的大氅內。
段秋月繼續冷哼。
厲北廷道:“靜兒,你段哥哥說得對,你若再敢因重瓣千花墜之事而自稱罪人,本王也要不高興了。”
程靜書:……
行吧!
當兩個同樣優秀的男子都達成了統一戰線,哪還容得了她說半個不字!?
程靜書屈服道:“知道了!所以我可以走了嗎!?”
“小鬼,我方才說的話你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是吧!?”
“段…哥哥,我的仇,我想自己去報。無論是你,還是王爺,我從不懷疑你們捏死厲雲承的能力,也知你們出手會比我更加周全,但我就是想親手弄死他,我要讓他跪地求饒,讓他生不如死,讓他發自肺腑地向我磕頭認錯。否則,我實在意難平。”
“不行!”
“你去吧!”
說“不行”的是段秋月,說“你去吧”的是厲北廷。
兩個男人,持有截然相反的意見。
一時間忍不住看向對方,眸中都是火光四射。
段秋月捏拳,道:“厲北廷,我的退讓不是讓你眼睜睜看著小鬼去涉險。”
厲北廷搖頭,也不惱,安撫地拍了拍懷中姑娘的肩,道:“秋月,我不是眼睜睜看著靜兒去涉險,我是不願靜兒餘生提起厲雲承這個人時仍會感到意難平。我希望厲雲承這三個字能徹底從靜兒的生命中消失,而能做到這一點的隻有靜兒自己。你的心思我懂,我也一直感念你的放手。不如這樣,今夜我們都各退一步。你我隨行,隱於暗處。若靜兒能自己處理,我們不插手,若靜兒有危險,有你我在,也能護她周全。”
段秋月深吸了一口氣,挑眉道:“你怎麼就喊我秋月了!?我們有這麼熟!?”
“好了!秋月,別鬧了!?”
段秋月簡直要跳腳。
程靜書見著他這般生動的模樣,竟還覺得有些感動。
她道:“好了!就這樣吧!再耽誤下去,天都要亮了。話本子上說了,月黑風高殺人夜,王爺、哥哥,你們別壞了我的意境。”
段秋月:……
厲北廷:……
程靜書!程大小姐,你是去殺人的,你不是去編故事寫書的啊!
能不能靠點譜!?
嗯!?
……
程靜書到了成王府後門。
她觀察地形,很快鎖定了院外一顆百年老樹。
她迅速上了樹。
爬到足夠高的地方,她能鳥瞰成王府後院全景。
正直深夜,四下無人。
她粗粗估量著從這裏跳進成王府後院的可能性。
在她考慮的這段時間裏,藏在暗處的厲北廷和段秋月都急得不行。
他們生怕這傻姑娘會跳過去。
好在,程靜書很快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她從荷包中取出了攀爬的工具,扔出其中一個固定在院牆上,另一端係於自己的腰身。
她順利地入了成王府。
她貓著腰往內院走。
剛走幾步就聽到了下人結伴而來的腳步聲。
她迅速躲在樹後。
“殿下太慘了!這世上居然有人比殿下還要橫!!!”
“可不是!?我頭一次見殿下服軟。這程家三公子和段少門主真是不簡單啊!”
“常聞程三公子是出了名的紈絝,什麼都不懂,連自家小妹都不如,如今一見,再次印證傳聞不可信。”
“誰說不是呢!?江湖上還傳言段秋月殺人不眨眼,根本不給你求饒的機會。可你看,他竟也會為了程三公子對付咱們殿下。”
“你傻不傻!?段少門主哪兒是為了程三公子,明明是為了程小姐。”
“啊!?”
“你沒聽說嗎!?太尉家那位千金啊,風流韻事可真不少。從前逐墨門門主、段少門主、萬花城城主、司馬家少東家、戲園頭牌蝶倚葉為了她都爭破了頭皮。那一樁樁一件件,說上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呢!從前戲樓還有人以他們為藍本排演了故事,可惜啊後來全被禁了。你瞧瞧如今靜王殿下和咱們家殿下也對程小姐青睞有加,兩人都勢在必得,可見人長得好看重於一切。我若有程小姐三分姿色,也不至於還待在成王府做個粗使丫頭。”
……
程靜書汗顏。
說逐墨、段秋月也就罷了,她同風清越、司馬季、蝶倚葉怎麼也能扯上風月關係!?
流言果真無頭無腦,從不管事實如何,隻以人的舒爽為目的。
總之,怎麼刺激怎麼傳。
她也是有些無奈啊!
這兩人即將經過她時,她學了聲貓叫。
其中一人道:“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