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越獄一事在望京城中傳得沸沸揚揚。
與此同時，貴妃宮中忽起大火，等宮人們撲滅大火後隻抬出了數十具燒得黢黑的屍體。
其中有一具屍體身形和貴妃一模一樣，發上也戴著陛下賜給她的她最愛的鴛鴦戲水圖樣的發簪。
宮人將貴妃宮中失蹤人數和這屍體人數比對了一番，數目也能對得上。
於是，獨寵了多年的貴妃就這樣在一場大火中喪了生。
皇帝震怒，差人徹查貴妃宮中走水一事。
天明之時，此事便有了結果。
回稟之人支支吾吾，總是顧左右而言其它。
皇帝猛拍桌子，吼道：“說重點！不會說話就換個能說話的人前來！”
那人嚇得渾身顫抖，硬著頭皮道：“回陛下的話，貴妃宮中走水並非意外，而是人為。目前找到的證據都指向…指向……”
“指向誰！？”
“靜王殿下。”
“一派胡言！你們可知誣陷親王是什麼罪！？”
“陛下，微臣不敢……”
“證據何在！？”
那人讓隨從呈遞了證據。
托盤上擺放著燒得黢黑的靜王的令牌。
皇帝親自看了看，眸光如炬，道：“單憑一塊令牌也不能說明什麼。”
“微臣在對貴妃宮中下人一一排查時發現了一個奴婢，那奴婢親眼見到靜王殿下和貴妃在宮中見麵，且爭吵不休，不歡而散。靜王殿下離開不久後貴妃宮中就走火了。”
皇帝眸光沉鬱，道：“宣那奴婢上殿。”
“是。”
那奴婢披頭散發，衣衫不整，一進殿就哆哆嗦嗦地跪下了，頭都不敢抬。
她斷斷續續地將所見之事稟於皇帝：“陛下，奴婢是貴妃宮中負責灑掃的下人，奴婢愚鈍，不受貴妃待見，故而常年都在荒廢的偏院做些灑掃的活兒。昨日天剛黑不久，奴婢正打算將偏院的落葉都清理一番，卻見一貫無人的偏殿內竟有人影。奴婢第一反應就是宮中進了賊，可湊近了些竟發現其中一人就是貴妃娘娘，而另一人雖然背對著奴婢，可貴妃娘娘喚他‘靜王’。主子們談事情，奴婢不敢打擾，便靜靜等他們離開了才出來，再後來…貴妃娘娘的寢宮就走水了…奴婢跟著一起打水滅火……”
“後麵的事情不必說了，你既然守在偏殿，可有聽到貴妃和靜王談論的內容！？”
那婢女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似的，渾身顫抖，不停地搖著頭，道：“奴婢不敢，奴婢什麼都沒有聽到，奴婢真的什麼都沒有聽到……”
“朕再問你一遍，你聽到了什麼！？若能如實作答，朕可饒你一命；若還是這樣瘋瘋癲癲，就去地底下陪貴妃吧！”
“陛下饒命啊！奴婢真的不是故意聽的，隻是娘娘和殿下爭吵時偶爾聲音大了一些，奴婢才聽到了那麼一兩句。”
“說！”皇帝已經沒了耐性。
成王已經毀了。
若靜王再陷入這殺人的罪名之中，那他就一下子折損了兩個兒子。
如此一來，太子一黨的勢力還如何能牽製得住！？
那婢女渾身一顫，道：“回陛下的話，奴婢聽到靜王殿下說‘別以為當年你害死本王母後的事情能一筆勾銷，隻要做過就會留下痕跡，無論是五年、十年還是十八年，本王都會替母後報仇’……”
那婢女沒說完，因她剛說出這句話就已經引得朝臣們倒吸一口冷氣了。
整座大殿的溫度驟降。
那奴婢打了個哆嗦。
皇帝麵上倒不見情緒，而是到：“繼續說，還聽到了什麼？”
“奴婢聽到…娘娘說‘你自己的親娘是個短命鬼能怪得了誰！？怪隻怪她當年明明懷了雙生子，卻選擇了讓你活，讓另一個死，嘖嘖嘖…老天爺可能是看不下去了吧，所以就讓她死在了生產當夜’。”
呲——
這次的冷氣比方才更甚。
若說先前皇帝還有些懷疑這奴婢的話，那麼此刻他幾乎已經篤定了。
關於皇後懷雙生子的事情，是宮中秘辛，隻有宮中幾個老人知曉。
而知曉此事的人也被他以各種方式滅了口。
如今還知曉此事的也就隻有他和當年抱著那個被舍棄的孩子離開的嬤嬤了。
這些年他一直派人尋找那位嬤嬤，可一直沒有消息。
這個婢女是不可能知曉此事的。
難道此事當真是老七做的！？老七找到了當年的嬤嬤！？
皇帝脊背生寒。
他眯起眼，盯著台下的婢女，道：“胡言亂語！來人啊，將這個妖言惑眾的婢女拖下去亂棍打死！誣陷親王在前，又非議先皇後，簡直是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