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琴緩緩閉上眼睛,一滴眼淚悄然滑落。
魚和熊掌這樣的詞用在他們兩個身上實在是不合適,若說是熊掌,顧清的能力比邱澤海強出許多,那她該舍棄的,到底是誰……
“你今天來,就是要來逼師傅做個選擇?”楊琴再睜眼時眼底那份堅定讓邱澤海慌了神,他刻意避開楊琴的目光走過來桌子前,腳步稍微有些雜亂無章。
他緩緩把手中的茶壺放在桌子中間,要不是因為有茶壺蓋子蓋在上麵,怕是裏麵的茶都要被他抖落個幹淨。
“你早就不是我師父了。”邱澤海不願意在自己挑起的這場對弈中落馬擺陣,隻能強裝淡然說些讓楊琴心疼的話。
“是啊......你已經不是我的徒弟了......”楊琴的目光慢慢開始變得深邃,最後變成一抹失望蕩開來。
“你眼裏的徒弟從來都隻有顧清,我什麼都不是,我就是個沒天分、沒能力、甚至貧窮的連父母都沒有的野孩子!”邱澤海被這個眼神刺激的像是被搶了最心愛的糖果的孩子,瞬間就炸了毛兒。
啪——
隨著一陣響亮的聲音響起,屋子裏瞬間變得無比靜謐,解下來就是楊琴絕望的抽泣聲,“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我從來都把你當成我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你卻是這樣想的麼?”
“不是我這樣想,這原本就是事實,你看顧清時的目光裏麵總是有濃烈的讚許,可是對我卻從來都沒有露出過那樣的神情,你讓我怎麼能不多想?”
邱澤海忽然平靜了許多,可是語氣裏依舊難掩委屈。
“她是我最愛的徒弟,可是你卻是我的孩子,我對你們的愛根本就不衝突,我最不希望看到你們兩個變成現在這樣,可是事情還是發生了。”
楊琴無力的趴在桌子上大哭起來,那聲音似乎穿透了這幾年荒涼的歲月永遠埋葬在了多年前那個不知名的深夜。
“怎麼能不衝突?每次比賽結束後你都會先問她的成績怎麼樣,她成績好的時候你開心,她成績不好,你就和她一起難過,在我看來,你們倒是更像是母女,我倒是像個微不足道的外人。”
邱澤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執著什麼,這些女孩子般矯情的話是怎麼從他的嘴裏說出去的,他一無所知。
“她很有天分,是我見過的最有天分的孩子,我費盡心血培養她,便如同我費盡心血護你長大,你們的路不同,設計師這條路你走不通的。”楊琴滿眼悲戚緩緩坐起身,語氣也平複了許多,她忽然覺得也許把事情說開了會更好。
最起碼讓邱澤海對自己有一個清晰的定位和認知,別再執著於一條走不通的路,平白浪費時間,而且她明白,劉鶴不會是一個好師傅。
可是這句話像是戳到了邱澤海的痛楚一般,隻見他嗖的站起身來,眼中錯綜複雜的血絲正彰顯著他的憤怒。
“什麼是天分!?我從來就不相信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