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手術的陳群,覺得全身神清氣爽,連剛才身體的一絲絲疲倦也不翼而飛。知道這次他被係統開掛,將體質加到了完美級別,自然會比原來精力更為充沛,精神更為集中,大概一天到晚也不許多睡上六七個小時了。
一邊尋思,一邊不自覺地就走到了祁虹的病房,恰好見她拿著一個才洗幹淨的飯盒,從洗漱間走了過來。忍不住暗中朝她多打量了兩眼,覺得她的精氣神十分充沛,體質並不比自己差多少,才會這麼精力充沛,忙碌了好幾天,睡上幾個小時就全部恢複了。
祁虹倒是沒有留意陳群正在估算她的個人體質,一見他在前麵,忍不住就談論起了她剛才才知道的事情。
“你知道醫院對那位患上閉鎖綜合症的馮秋雲,正準備動幾場大手術,徹底恢複她的行動能力嗎?”
陳群嘴巴一下張得老大,“難道現在已經有醫治閉鎖綜合症的方法?”
祁虹搖搖頭,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根據我查閱的資料,到現在為止,依然沒有。不過幾位國內外專家,準備開創一個腦科手術,使用最先進的醫療設備,研究出一種新型手術,來治療閉鎖綜合症。我現在有些糾結,不知道究竟站哪一方好。”
她一邊邀請陳群進病房,一邊將手中飯盒放在櫃子裏,取出筆記本電腦,點了兩下,出現一幅配有文字的CT照片,一臉苦惱地解釋起來。
“作為醫生,我認為有責任對病人提供最好的醫療方法;但同時又認為對病人進行風險很大的手術,出發點僅僅是為了醫學科研,卻又覺得這是一種冒險,拿著人命開玩笑。我不知道對馮秋雲進行可研性手術,是否真正必要。”
陳群是第一次見到祁虹如此多愁善感,想了一下,回答了她的問題。“為什麼不去詢問一下病人的意見,她是閉鎖綜合症,不是植物人,可以用眼珠活動做出回答。”
“我擔心的就是這點。因為馮秋雲自己做出了決定,想要做手術恢複活動能力,而不想一輩子躺在輪椅上,成為一具行屍走肉。她的父母也同意了她的意見,已經簽了同意書和保證書。我這時候有些迷茫,要是我們沒有發現她是閉鎖綜合症,那她至少還可以活幾十年。”
陳群好像有些理解祁虹的糾結,靠在窗戶邊,緩緩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你知道我在老家的時候,給一個下巴全部碎裂的病人做恢複手術前。無論病人還是家屬,甚是是我們院長和幾位老醫生,都一致決定冒這個風險。縱使發生什麼意外,對病人來說,也是一個解脫。原來我不知道是為什麼,但後來卻有些明白過來。”
陳群將額頭抬了起來,看著窗戶前懸掛的一輪月牙,平靜有力地回答了祁虹的疑問。
“我們醫生的本質工作,是治愈病人,而不僅僅是保住病人的性命。治愈病人,很多時候不僅僅是治療病人的生理創傷,更是需要治療病人的心理創傷。至少保證他的生活質量和生活方式,不會發生大幅度的下跌,這才是真正醫生要考慮的事情。”
他猛然一個旋身,盯著祁虹的眼珠子,一字一頓地詢問。
“假如你和馮秋雲的身份對換一下,你可以通過一個隻有百分之十甚至隻有百分之一概率的手術,恢複一部分行動能力,甚至可以說話。而保持原狀,你可以活得更久,但全身上下唯一可以活動的,就是一雙眼睛,你會選擇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