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複一日,又是幾日後,在一個深秋的清晨,顥琰王府的院子裏有索索繞繞地霧氣盤旋在地麵上空。秋菊在火爐旁驚惶失措地站著。
“王爺,這些事讓婢女來做就好了。”秋菊哀求道。
火爐旁的欽涯正提著一壺燒得正熱的水倒往金色的盆子裏,“以後王妃用的水都要先下這種草藥。水要燒熱一些,王妃的浴池也要加這種水下去。”這種草是山間特地給欽涯的,它是山間特地用來替荷衣養病用的草藥。這種藥性會通過水傳遞到病者的肌膚裏,可以達到活血的效果。這對減輕荷衣體內的露嬌人有很大的幫助。
秋菊畢恭畢敬地應道:“是。婢女記下了。”
荷衣醒的時候,秋菊早已經恭候在她床邊,“王妃醒了?秋菊侍候您更衣梳洗吧。”
蘭香走後的日子都是由秋菊替她照顧荷衣。每一次荷衣都說,自己來。每一次秋菊都不敢怠慢了她。可是,荷衣堅持要自己做自己的事。秋菊也堅繼續侍候她,不過都被荷衣拒絕了。
荷衣洗臉的時候並沒有發現水有什麼異樣。盆裏的水仍舊清澈透明,並沒有藥草的顏色。是那種草本身就無色無味。
秋菊說道:“這水是王爺親自熬的。”
荷衣問道:“這水不是燒的嗎?怎麼是熬的?”
“是王爺熬的藥草。不知道這藥草怎麼會無色無味。王爺說怕我們掌握不到火候就自己親自守在火爐旁看守著。”秋菊老實地解釋道。
荷衣平靜地問道:“那這幾日的早膳也是王爺親自做的?”
“嗯。都是王爺做的。他起得很早,王妃還在熟睡的時候他就從這間屋子裏出去了。可能是怕驚醒你,他都很小心的。”秋菊一一說道。
荷衣的神色有些驚奇,“王爺從這裏出去?”
“是啊?”
這幾日,荷衣都隻是在這間屋子裏活動。前兩日她才有力氣從床上下來自己走動。稍微多走兩步路,她就兩腿發軟,不得不回到床上去躺著。若隻單單是露嬌人的毒性,她隻會周期性的疼痛。而今她懷了孩子,就不隻是疼痛那麼簡單的事情。
這天早上是欽涯親自送來的早餐。他滿臉笑容地端著用山間教他的方法煮來的早膳放在桌上,“衣兒你都梳洗好了吧?早膳我給你端來了,過來趁熱吃吧。”
荷衣別開臉對秋菊說道:“秋菊你先下去吧。”
秋菊聞言,施禮退身。
荷衣慢步走到桌子前,坐在秋菊換好軟墊的凳子上,“你吃過了嗎?”
欽涯露出欣慰的笑容輕聲回道:“還沒有,呆會看著你吃好了我再吃。”
聞言,荷衣平淡地說道:“要不坐下來一起吃。反正這些我也吃不完。”
“衣兒吃吧。這些都是山間吩咐做的。每一種都對你的病有好處。”欽涯微笑地說道。
荷衣見欽涯那般客氣,也不想再把話說兩次,拿起勺子自己一個人吃早膳。其實早膳也沒什麼特別,就是有一股淡淡的藥味。那些補品,紅棗、人參、雪蓮燉的湯,跟平常廚子煮得沒多大差別。隻是這湯更濃。
荷衣一邊喝湯一邊問話,“你昨晚沒睡?”
欽涯吞吐道:“沒有……我睡過了。”
“那你是睡在這地上還是趴在床頭睡的?”荷衣隻顧埋頭喝湯,並不抬頭看他。
過了良久欽涯都沒有回答,荷衣也就沒有多問,繼續喝她的湯。
吃過早膳,荷衣用欽涯準備好的手絹輕輕擦拭嘴唇。欽涯一直站在旁邊看著,也不坐下來,也不說話,也不笑,也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