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衣低頭冥思,聞若未聞。
“嶽老板?”
從那竹條窗簾射進來的陽光一格一格地照耀在她的工作台上,斑斕而耀眼。
陽光從朝陽的柔和到此時的刺眼,已近了午時,“嶽老板?”阿泰再三呼喚道。
“嗯?”荷衣從阿泰的呼喊中回過神來,臉色不佳,流失了本該擁有的血色。
阿泰一臉的笑容,“如果沒什麼事,我先下去了。嶽老板若有什麼事,再叫我?”
荷衣輕輕揮手,“好,你先下去吧。”
她倚靠著椅子,自己揉著太陽穴,心說,這是什麼世道,想過點安寧日子也不成?冥王,是你故意讓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吧,是想讓我也從了命運?
隨後,她笑了笑,嗬,為了過上舒坦的日子,我一定跟你抗爭到底。
茶樁的事情處理完畢之後,荷衣早早地回了一家親府宅。純兒正陪著於子期坐在亭子裏,山間也陪同著,看似在暢談。
她走近一聽,“讓我再試一試,一定可以站起來的。”
石桌對麵的純兒趕緊站起來,走到於子期身旁,“子期兄,別試了,今天你已經摔了十八次了。你好好聽山間大師的話,安生養病,好嗎?”每一次,他摔在地麵上,咯噔地一聲響,仿佛他的骨頭都在叫疼了。然而,他卻一次又一次地說,再來一次。那不隻是他在疼,連純兒也一並跟著疼痛,痛到心裏,直至滴血。
山間從餘光中看到了荷衣的身影,忙抬起頭,“姐姐這麼早就回來了?”
荷衣輕輕點頭,微笑,“嗯。”邁步走近他們,將目光落在意誌堅定的於子期身上,“你們都去忙吧,我來陪子期兄。”
純兒不便多說,自知子期兄除了荷衣,不再聽取任何人的勸告。
偏偏荷衣和於子期同樣堅定,一心想要擺脫這“邪靈”之毒的困擾,“子期兄,今天辛苦你了。”
山間和純兒退下心後,荷衣笑意盈盈地落坐在於子期身旁。
天色還早,太陽還在半山腰,時近申時。斜陽的餘輝將於子期的臉照得光亮而紅潤。近日來,他每日每夜地吃補品,都是荷衣親自吩咐廚房做的,所以,血色極佳。隻是,他那成癱的下身終究是沒有感應。那些末梢神經毫不聽他的使喚,連微微動彈一下的動靜也沒有,“不辛苦,倒是辛苦了你,即要照顧我,又要操勞茶樁的生意。”
盡管荷衣一日三餐都挑營養的而食,但是她臉上的血色就不比於子期了。許是她腸胃的吸引功能不比他,導致吃了同樣的補品,都沒有反應在臉上,沒有血色,反而蒼白。
今日,她到每個茶樁分店查看了純兒近日打點的生意,雖然有些賬有出入,但並無大礙。估計是純兒心係於子期的病情,一時疏忽了,“沒什麼辛苦的。聽純兒說,今日你跌倒了十八次?”
聞言,於子期極為的慚愧,“都怪我沒用。”說著,就是給自己的大腿一掌,那掌力相當的重,若是打在荷衣身上,估計已經硬生生的疼了。看來,於子期是覺得自己真不是個男人,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
猛然地,荷衣蹲在了於子期身旁,抓著他的手,哀求道:“子期兄,別這樣。你要隱瞞我多久,你本來知道如何解毒的,為何要用這種最笨的方法來嚐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