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幹嘛——”張瑜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張牙舞爪的叫喚著,可終究抵不過蘇博的力氣,被拉了出去。
砰地一聲,病房的門被關上,隔絕了屋裏屋外的視線。
岑想定定的看著許沉淵,率先開口:“你想跟我說什麼?是不是剛才聽到我和張瑜說岑芸的壞話,忍不住又要替她打抱不平了?”
“沒有。”許沉淵沉默半晌,才吐出這兩個字,“我是想謝謝你,替我吸出毒血,讓我能有時間撐到醫院。”
“不用客氣,你也是為了找我才被毒蛇咬傷的,我們算是扯平了。”岑想說道。
許沉淵沒有再順著說下去,似乎掙紮了片刻,才問道:“真的是岑芸嗎?”
“嗬。”岑想不由得笑了,“怎麼,你覺得這是我的苦肉計嗎?我能自己拿塊石頭把自己砸暈了,然後自己順著滾下山坡?”
“我沒這麼說。”許沉淵說道。
“許沉淵,你是不是還以為岑芸是個善良無辜的女孩子?”岑想問道,“我告訴你,這種招數她從小到大用慣了,也隻有在你麵前的時候,她才會裝的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這次許沉淵難得沒有再反駁,或許在看到岑想手機裏那張照片的時候,他就已經看明白了一切,隻是這麼長時間以來,他不願意承認罷了。
“那你打算怎麼做?”許沉淵問道。
“什麼怎麼做?我倒是想告她殺人未遂,可我也沒有證據啊。”岑想隻覺得可惜,她傷成這樣,卻不能把岑芸怎麼樣。
“你的手機裏有一張照片。”許沉淵難得說了實話,“手機蘇博放在你枕邊的床頭櫃上,你打開看看吧。”
岑想挑眉,有些詫異,她沒想到這次許沉淵居然會向著她,而沒有包庇岑芸。
她摸索著拿到自己的手機,點開屏幕打開相冊,看到了最新那張自拍,後麵一隻舉著石頭的手,她一眼就能認出那是岑芸的。
“許沉淵,我要報警,你會攔著我嗎?”岑想盯著照片看了半晌之後,開口問著。
“……不會。”
“很好。”岑想勾起嘴角,“你總算活明白了。”
說完這話,岑想就要撥打報警電話,可是剛撥通,她的手機就自動關機,沒電了。
畢竟岑想的手機拍了一上午的照片,拍照本來就很浪費電量,在尋找岑想的過程中,許沉淵和蘇博又一直給她打電話,也在浪費電量,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岑想歎了口氣:“手機沒電了,你手機給我用一下。”
許沉淵愣了一下,眉眼之間閃過一絲猶豫,可最終他還是把手機遞給了岑想。就在岑想要第二次報警的時候,病房門口傳來吵鬧的聲音:
“你暫時不能進去,有什麼事情先在門口等著,等裏麵的人話說完了再說。”
“為什麼不能進去?裏麵的人有我男朋友,我想照顧他難道也不可以嗎?”岑芸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她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哭腔,若是不知道她的為人,單聽這聲音,便能讓人心軟。
“別假惺惺的了,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張瑜看見岑芸這張白蓮花的臉就煩,“你該慶幸岑想還活著,不然你殺人的罪名跑不了!”
“什麼殺人,你別冤枉我!”岑芸裝無辜,“是不是岑想說的?我就知道她一定會趁機潑髒水到我身上的,我明明什麼都沒做,可卻要被她這麼汙蔑……”
外麵的對話,病房裏也能聽見,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岑芸的話還是穿透房門,落到了許沉淵和岑想的耳朵裏。
“嗬嗬。”岑想輕輕地笑了,然後看向許沉淵,“她是不是經常在你麵前露出這樣的麵孔?她一哭,你是不是就不知所錯了?現在算看清楚她的真麵目了吧?”
轟的一聲,病房的門被推開,岑想最後的那句話也正好落在了岑芸的耳朵裏。
“岑想,從小到大你都是這樣,不管什麼事情都怪在我頭上,我承認有時候我是欺負你,但我沒做過的事情你怎麼能冤枉我?”岑芸聲淚俱下的哭訴,“你自己摔下山,卻要說是我推的,我是你姐啊,你怎麼能把我想的這麼壞?”
岑想就靜靜地看著岑芸演戲,她一句話也不說,讓岑芸自由發揮,可一旁的蘇博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打開手機調出照片,往岑芸眼前一放。
岑芸剩下的話就那麼堵在喉嚨裏,再也說不出來了。
那隻手,拿著手頭的手,就那麼突兀地出現在她眼前。她的眼角還掛著淚滴,臉上的表情還盡是委屈,可卻再也說不出任何辯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