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中的氣氛,頓時詭異地可怕。
距離岑想越近,許沉淵臉上的笑意也就越深。
岑想看著眼前的男人,下意識的後退,可是她的背部已經抵上了車門,正是無處可逃的時候,卻不防手腕突然間被許沉淵抓住。
他一用力,便將她整個人扯進了懷裏。
岑想掙紮著,想要逃開,卻聽許沉淵開了口:“逃了六年,現在還想跑?”
聽了這話,岑想身子一僵,隨後鎮定下來,裝作若無其事地笑道:“先生,你認錯人了。還有,謝謝你剛才幫我。”
“我沒有想幫你,是你自己跑進來的。還有,我不認為我會認錯人。”許沉淵的笑容裏多了一絲冷意,然後一字一頓的開口,“你說呢?岑、想!”
岑想心一窒,隨後臉上揚起一抹溫婉的笑意:“先生,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你放開我好不好?”
她的聲音溫溫柔柔的,最後那“好不好”三個字,似乎還帶著一點點撒嬌的意味,就像個柔柔弱弱的小女人。
以前的岑想,是絕對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的,她從來都是冷靜而強勢的。
許沉淵眼神微閃,並沒有如她所言放開她,然而是盯了她好長時間,最終笑的更深:“岑想,倘若當年你就會趴在我懷裏跟我撒嬌,我們之間何至於走到如今這一步?”
“這位先生,我想我不是……”
“還不承認?”許沉淵打斷她的話,“從我開口叫出你名字的那一刻起,你從未否認過自己是岑想,哪怕你堅持不認得我,可你總是記得你的名字,不是嗎?”
岑想抿嘴不言,她是真沒想到,逃個命居然能逃到許沉淵的車上,而且還跟他如此直接的打了照麵,連個讓她緩衝的時間都沒有。
不管她說不認識他也好,還是失憶了也罷,隻要許沉淵認定了她是岑想,她就無法避開這次的追問。
但不管怎麼樣,岑想還是決定垂死掙紮一下,於是點點頭,說道:“我的確是岑想,但是先生,我也真的不認識你。六年前我出了車禍,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如果你是我以前的熟人,那麼很抱歉,我把你忘了。”
我把你忘了……
這五個字,像是一把刀一樣,插在許沉淵的心上。
六年來,他坐立行思輾轉反側,固執而倔強地堅持她還活著的事情,在沒有見到她的屍體之前,他拒絕相信她已經死亡。
他將所有的心血都放在林氏集團上,因為那是她出事之前對他的最後一個請求。
保全林氏,他保全了,甚至做的更好,現在她出現了,在他幾乎要等絕望的時候,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他的麵前。
可她卻說,把他忘了。
六年的思念和隱忍,六年的悔恨和掙紮,卻換來她一句忘了,他怎麼會甘心?怎麼會如此輕易地就放過她?
“忘了,沒關係,換一種方式,我會讓你想起來的。”許沉淵盯著岑想,冷笑著開口。
“什麼……”岑想剛想詢問,可話還沒說完,便感覺到嘴唇被堵住了。
許沉淵索性把她拉到懷裏,緊緊地箍著她,一手摟著她的腰,另一手按著她的頭,那種力道,像是要把她嵌入血肉裏一樣。
岑想不明白,明明這些年許沉淵和岑芸好好地,為什麼非要來招惹她?
而她甚至從許沉淵這個吻裏,感受到了一種失而複得的欣喜若狂,甚至還有一絲小心翼翼地顫抖。
他似乎……在害怕。
害怕這是一場夢境,唯有緊緊抱著她的時候,才能感覺到這是真實的。
岑想的心中霎時間劃過一絲不忍,那種濃烈而憤怒的情緒感染著她,讓她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種心疼的感覺。
壓抑了六年的感情,在這一刻傾瀉而出,許沉淵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唇齒之間翻江倒海,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把過去缺失的一切都彌補回來。
車中的熱度逐漸攀升,氣氛曖昧,不知道什麼時候,岑想已經被放倒在後座上躺著,許沉淵俯身而上,上下其手。
許沉淵是岑想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男人,而且是藏在心裏深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岑想也想徹底跟過去、跟許沉淵劃清界限,可她終究瞞不了自己的心。
更何況,她從許沉淵的急切中,感受到他對她的在乎。
或許,他也是有那麼一點點喜歡她的?
本來男女之間力量就懸殊,岑想剛才跑了那麼久,已經很累了,又怎麼會是許沉淵的對手?很快就在許沉淵的攻勢下潰不成軍。
衣衫淩亂,隻是還沒到那最後一步。
可就在這時候,許沉淵卻突然放開她,在她的耳邊低語:“岑想,你的反應和六年前一樣,是最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