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象幽,我有一個想法想跟你探討一下。 ”
“ 嗯? ”
入室至今,韓玄這才把目光對準到了我身上。
多少有些緊張,不過我接著要說的事情,是不是也算是尋著曆史的舊路呢?雖然已經偏了很多,但這樣想似乎亦無不可。
“ 我等率眾降漢,如何? ”
這話一出,原本就平平淡淡的氣氛倏忽落到了冰點。
對啦,這是韓玄……或者說韓家人的地雷,但有些事情還是得由我來說出口,不然韓玄這輩子都想不到的。
“ 張燕,你在開什麼……你是認真的? ”
低目垂眉的韓玄猛然抬起頭來,看向我的眼光中閃爍著莫名的光彩。
是怎樣的情緒呢?這我說不太清楚,不過那灼然的神色還是能明白的。
可是韓玄看了我此刻的姿態後,倒是把開頭直呼……我姓名的口氣斂了幾分,反過來問這樣的問題。
原因無他,因為在漢代胡凳這東西是有的,不過也就北方跟戰陣之時才會用到,一般室內也就搞得象是後世常見的榻榻米一般。
適才韓玄也就是跪坐著在案前批閱文案,我的話……則是安安份份地在一旁坐下。
不過正因為如此才讓韓玄改了口氣,因為我不怎麼習慣跪坐,平常都是隨意盤著腿就坐下,此刻端然肅坐,怎麼想都知道我不是開玩笑的,對吧?
“ 你…… ”
沒有回答他所說的問題,因為沒有必要。
反而是韓玄有些不知所措,象是不太清楚要怎樣開口。
有些急促的呼吸在幾個吐息後便那麼平緩下來,接著便是一貫清冷的口氣。
“ 這事情,不可能。 ”
即便平淡,我也感覺到他的動搖,不然他可不會把一句話硬生生拆成兩半講的。
或許他從我的這句話想到了什麼,又或許沒有,不過這話頭還是得接下去。
“ 且聽聽我的講法,不成嗎? ”
說實在話,如果是跟我沒什麼關係,甚至是第一次見麵的人擺出這樣的神情來麵對我,基本上就直接把他打進人際關係的冷宮了。
可,眼前這人不同,我方軍師外加最大讚助人的駐外特使,雖然這些講法太過新穎,不過可都是事實啊!
就更別提這位外表看似文人的家夥,還實紮實打地跟著一群莽人晃蕩了好多年,之前多久我不知道,但這近四年的相處還是很明白的。
是說我怎麼把自己跟王剛那些人相提並論了?算了,不重要。
總之,這回話雖然有些示弱的意味在,也非是一味退讓,至少眼神上就完全沒有退開來。
“ 嗯。 ”
估計這時候韓玄應該滿想把整組文房四寶丟過來的,不過就算他身強體健,很多時候還是比不上我們這些武將的,丟過來,我接著再擺回去就是了。
“ 這麼說吧,方才你提到的所謂名目…… ”
稍稍思考了一下,想想用什麼方法才方便對韓玄解釋。
“ 此刻黑山軍尚未正式揭竿,但那樣的時刻也已然不遠,而我等要擴張勢力及人眾,必然會有與其衝突的情況在。以上這些,你都是明白的,也就淺淺提過,可象幽你有沒有想過,名義上同樣是太平道眾的我們……要如何跟目前已然勢大的黑山一眾抗衡? ”
韓玄沒有應聲,甚至是閉上了雙眼沉思著。
我在他沒有看向我的時候,嘴角就那麼揚起一抹微笑。
隻要開始思考,韓玄肯定能明白我的用意為何,因為他隻是被自己的立場所侷限罷了。
當然,這也不是說我想得比他周到,而是我可以從他所無法看到的另外一個層麵判斷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