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外出,一直到半夜都沒回來,大家覺得情況不對。楊莯外出找了一圈,滿大街都是獵犬隊的人,他們帶著藍眼睛、像狼一般威武的狗,挨家挨戶的搜查著些什麼。
楊莯暗想不妙,快步跑回了家。
“不妙了,獵犬隊帶著他們的狗傾巢出動,像是在找人。再看黑影那邊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怕不是被他們抓走了。”楊莯一口氣衝進屋內,沿路還不忘關好了門。“都說狗鼻子靈,是不是在領著狗找我們?”
“你先別急,就算黑影暴露了,有任海陽這一層關係在,他們不會那麼快找到我們這來,我們還有時間想對策。”奈何打開門張望了一會,確認沒有人跟來,又把門關上。“而且黑影去找乞丐先生了,說不定是被他留下了,我們不能先亂了陣腳。”
“這個小黑子,什麼時候消失不好,偏偏這個時候不見了,真是讓人急死了。”沈涼辰隻是覺得今天晚飯差強人意,很是懷念黑影的烤肉技術。“我想那個張天山一時半會是不敢來我們這得,但若是滿城都找不到他要找的人,肯定還是會來的。你們真的以為他是怕我們了?他隻是沒有找到我們的把柄罷了。”
“那現在怎麼辦?還要出去找黑影麼?”楊莯的右眼皮總是跳,他有不好的預感。
“要找,也要等我們過了這一陣風頭才能出去,我們就祈求他們沒有膽子來找我們吧。”沈涼辰氣定神閑,似料定了隻要自己按兵不動,就能躲過這一劫。
隻是很快就被打臉了。
在陳月鎮這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小鎮,像這一晚這樣暴動混亂的日子並不多。獵犬隊幾乎一個三人小隊就配了一隻狗,他們挨家挨戶的輪番搜查,每一家每一戶至少被來來回回的搜了三遍。鎮上居民敢怒不敢言,到處都是被嚇壞了的孩子嚎啕大哭的聲音。
一些脾氣暴躁的男子扛著鋤頭反抗,為首的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帶走了,其他參與的男子一律被當做嫌疑犯抓進了最近的狩獵隊大牢。於是除了孩子的哭聲,又摻雜了不少女子的呼救聲與嗚咽聲。
“這樣真的沒事麼?如果是因為黑影被抓,才讓這鎮上的人遭受今晚的這種苦,我們這樣不管不問,真的好麼。”楊莯坐立不安,幾次想出門都被沈涼辰攔了下來。
“先不說我們不知道外麵什麼情況,就算真的是黑影被抓他們在搜查同夥,我們這麼跑出去就是送死。你別忘了,我們也是‘禍旅’,我們隻有保住自己的身份,才有希望去救黑影。”要真的出了什麼事,他們二人尚有自保能力,沈涼辰對自己的處境很擔憂,“真的到了暴露身份的那一步,我這點本事隻會礙手礙腳,先容我找個安身之處,再給你們出謀劃策也不遲啊。”
“不管是不是跟我們有關,這樣眼睜睜看著他們欺壓百姓,我真的做不到啊。”楊莯的手被沈涼辰死死抓住,反抗不得。
“我們雖然剛得到任海陽的一點點信任,但他那種老狐狸,肯定早就看出來我們不對勁了,隻是沒有找到機會除掉我們。若今晚貿然出手,之前累積起來的一點點基礎就全部白費了,難道你打算靠這些無知的百姓給我們離開這裏的辦法嗎?”沈涼辰說的沒有錯,如果一開始就打算直接殺出這個世界,也就沒有必要費盡心思的給自己安排新身份,做一些討好達官貴族的事。
“砰砰砰”,天師館的外門被敲的震天響。
“噓——”奈何示意爭吵的二人安靜。
沈涼辰倒吸一口涼氣:難道自己真的暴露了?
“砰砰砰砰砰——”門被快速敲打著,不知道想要表達什麼含義。
“哥哥姐姐...救救阿爹吧...”一個女孩子的哭喊聲夾雜在敲門聲裏,她卯足了勁才喊出了這麼一句話,剩下的又隻剩敲門聲了。
天師館附近確實住了幾戶女孩子家,進出門的時候偶爾會見到,相互微笑算是打了招呼。隻是他們很少在家,所以對於他們也不是很了解。
楊莯趁沈涼辰分心,掙脫了他的手,開門衝了出去。
“不行,萬一是誘餌——”奈何緊閉著雙眼,努力的克製自己激動的情緒。
她本來就是心軟的人,若她真的能做到冷酷無情,又怎麼會幾十年如一日的在破廟裏給窮人看病呢。
“救救阿爹吧...”
女孩子的聲音劃破天際,敲門聲戛然而止。
月色朦朧,樹影婆娑,風兒輕輕,門外是可怕的寂靜。
楊莯隻覺得身邊一人跑過,奈何直接越過圍牆,落在了門外。待楊莯再開門,一對父女躺在門邊,父親滿身是血已經奄奄一息,女兒趴在父親的身上,愣愣的看著奈何的背影,已經忘了該怎麼哭泣。
而奈何的麵前,是獵犬隊一層層的包圍,獵犬像瘋了一樣,呲牙咧嘴口涎亂飛,滿身的毛根根豎起,瞪著血紅的眼睛,虎視眈眈的看著她。
“才過一天,小人——又與三位大人見麵了。”張天山手中盤弄著核桃,又是一副飛揚跋扈、橫行霸道的樣子。“我原本想先好好教訓一下這些平常就目無王法的人之後再來找您們,沒想到這兩個不識趣的家夥就替我叫開了門,嘖嘖嘖,一點驚喜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