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天真了。”時小顏還是笑，仰麵安詳地看著他有些瘋魔了的眼神，“這世上總有一些事，是你再怎麼努力都做不到的，總有一些東西是你再怎麼渴求都得不到的，也總有一些人是你拚盡全力也留不住的。”
“而且——”時小顏又是笑，“我瞧著你的所作所為，也不像是想要留住我的樣子，你就隻會那一種留人的方式麼？換句話說，你解釋一下會死麼？還是你就是這麼地高高上上，殘忍無情，真愛呀什麼的，也就是說著好玩，想著帶勁兒而已？”
“不是。”夜熠辰斬釘截鐵地否定時小顏的話，不知道是反對她說自己不想留住她，還是在反對時小顏說他的真愛也隻是說著好玩兒，但是不管哪一種，也一定不會是全盤否定，因為這裏頭，有他無法反駁的東西。
確切地說，他一句都反駁不了。
於是他出於心中的難過下意識說了那一句否定之後，又凝住了目光開始懷疑，這個過程中，時小顏像是入了定，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多給他。
最後他似乎想通了什麼，說:“的確，我不太懂得怎麼愛人，我從前一直不覺得愛是天賦，可是今天，我信了，可能我沒有愛的天賦。”
他的語氣冷靜理智到落寞的地步。
時小顏輕輕地闔上了眼睛，嘴角扯出了淡然的笑。
——如此最好，最好，你能夠自己萌生退意，我很抱歉自己把這一切都推在你一個人身上，我由衷地同情你，但是我別無選擇。
——你真的以為我對於自己已經不孕的事實，半點概念都沒有嗎？我還需要你們來哄著不成？我時小顏什麼時候那麼軟弱了。
——我知道你想要自己的孩子，昨天我假裝自己流產故意嚇你，看到你那麼大的反應，沒想到今天自己就不孕了。當真是天命輪回，報應不爽！
——我認了，但是，你可以找其他人的。我不是有多善良，隻是我一想到以後，就覺得痛苦難捱，這種病，我不知道自己鬥爭幾年或者十年，才能好。
——沒有你還好些吧，我受不起你的內疚痛苦，所以還不如早早了結。
“但是！”這個笑還沒有持續多久，夜熠辰就望著她潔白的臉龐，堅定道:“但是，我能夠確定我真的愛你，為什麼我要放棄？就算我有諸多的缺點，就算除了禁錮和占有，我想不出其他留住你的辦法，但是那又怎樣呢？我會改的，我也會學著做一個完美的丈夫的。小顏，你信我！沒錯，信我。”
因為夜熠辰突然加重的語氣，時小顏忍不住提了心神，聽到最後一個字，也是深受震動，他竟然這麼想麼？不怕委屈了自己？
她的風起雲湧都隻在內裏，表麵還是波瀾不驚的模樣，夜熠辰話音落了兩秒，她不緊不慢地開口:“你說完了？就這些麼？你說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是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麼？”
她涼薄地抿著唇，看他的反應，後者好不容易平複了胸膛裏幾乎要破體而出的急切，回望著她的眼睛，搖了搖頭，似乎是預感到時小顏會說出絕情的話來，他的眼睛裏多了些他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