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黑的空間裏一片靜謐,隻有柳簫偶爾足尖點地,白寒衣間或掌風輕掃的聲音,空靈劃過每個人的耳朵。
這對我來說是場折磨,正常女主此時怕是該咬舌自盡以求大局圓滿,我也想過,然而試了幾次,牙齒才用力,舌頭上那酥麻的觸感便及時嚇退了老娘英勇就義的決心。
勢均力敵之間,白寒衣突然身子一軟,站立不穩,我的心也隨之一冷,難道之前在沙地受了傷?柳簫也沒反應過來,出手本能一偏,卻不知正中白寒衣下懷,倒下的趨勢沒有全倒,反而就勢以腿風掃向柳簫,柳簫險險避過,卻對上他早已準備好的殺勢。
柳簫倒地的瞬間,我尖叫起來。
“柳簫——”
陶言淡製住我的呼吸,成功阻礙了我的發聲。我隻能紅著眼睛幹著急。
白寒衣轉身冷冷看陶言淡。
“該你了。”說話間身形真有些不穩,畢竟在呼吸困難的環境中打鬥,十分耗費體力。
陶言淡瞥了地上的柳簫一眼,對尹霜使了個眼色,尹霜會意,騰身上前。
與此同時,白寒衣已支持不住,臉色發白虛晃幾下,陶言淡眸子中閃過精光,迅速把我丟給小桃紅,飛身上前。
兩兄弟一前一後,直撲受傷的白寒衣與柳簫。
不要!我的心跳幾乎靜止。
而就在此時,白寒衣卻凝眉喊道。
“司徒壇主!”
我趴在地上,隻覺頭頂掠過一道人影,陶言淡回身神色劇變,眼見那人刀光襲來,反應卻奇快無比,側身拉了個人擋在自己胸前。
“陛下!”從未聽過尹霜這樣驚怒交加的聲音,恐慌中我抬頭。
卻為眼前場景驚得說不出話來。
陶言淡懷中攬著小天,大娘一把尖刀正正插在他胸口,鮮血在明黃衣袍上蔓延開,如同悲涼的花開。
“大……哥。”可憐的孩子滿眼不信,艱難地轉頭看陶言淡,卻被狠狠拋到地上。
小桃紅早已驚呆,我趁機跑過去抱住小天,他冰冷的身子在我懷中顫抖,仍舊滿眼不可置信,呆呆盯著陶言淡,尹霜已經丟下柳簫第一時間過來,替他查看傷勢,冷峻的眉宇緊擰,雙目幾欲噴火。
“老四,忍忍,二哥會救你。”
“小天,別、別怕,我們馬上會出去,你會沒事的,好孩子!”我一遍遍撫著他的頭發,自己卻抖成一片。
“大哥……為什麼……”小天扯著我的衣袖,又去扯尹霜的衣袖,明澈的眼睛卻還是看著陶言淡,可是陶言淡卻絲毫沒有關注他,卻打量著大娘發笑。
“司徒壇主?大娘,您難道不是皇家暗衛世家出身?”
白寒衣三月暖陽般的聲音回蕩在他身後。
“怎麼?小柳能混入你們當中,我瞑水宮的人就不能?”白寒衣蒼白的臉上含著三分淺笑,搖頭。
“看來陶公子該好好整頓整頓部下才對。”
柳簫也已完好無缺地緩步上前,睨著白寒衣冷笑。
“白少主的如意算盤打得真好,連我都沒看出來。難怪我們的行動都瞞不過你,我竟然沒有想到是大娘,所謂最不起眼的人,行動起來最不可疑。”
白寒衣謙虛。
“過獎。”
柳簫哼了一聲。
“給蘇戚海的茶葉,是大娘準備的吧?這麼說來,春喜的爹……是你一個人幹的?”
他特別強調春喜的爹,還看了我一眼,可惜我現在抱著小天不知所措,完全沒功夫理會他們爾虞我詐。
白寒衣絲毫不愧疚,還略帶惋惜。
“他待飄飄不好,我略略教訓而已,誰知竟做得過了,反倒叫陶公子討了便宜。”
大娘那邊已經成功製住小桃紅,對白寒衣欠身。
“少主,司徒秀領命,已將陶言淡帶來的活死人控製下,此番他是插翅難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