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嬙想過容夫人興許隻是走個過場,特地做給老爺子看。
沒想到她竟如此積極上心,次日便向孫家遞了帖子,約見孫夫人。
容嬙先是暴露出假千金的身份,後又遭趙家退親,前些日子又與攝政王不清不楚,名聲可謂是不大好。
若不是看在容侯府的麵子,孫夫人恐怕都不會走這一趟。
可真見麵了,又不由有些動搖。
容嬙就溫順地跟在嫡母身邊,有問便答,處處得體,且那模樣確實是萬裏挑一的美人。
最難得謙遜懂事,善解人意,若非身份問題,倒是極好的人選。
容夫人便是帶著極嚴苛的眼光,也不得不承認,容嬙是個相當給人長臉麵的女兒。
“容夫人的意思是,會讓容嬙以侯府嫡女身份出嫁?”孫夫人略有些心動。
容夫人不情不願,最後還是鬆了口:“是,到底我們母女一場。”
孫夫人笑笑。
當誰不知道容家發生的那些破事兒。
她抿了口茶:“主要看孩子們的意思。”
“那不如安排著見見?”
“如此也好。”
容嬙斟滿兩杯茶水,倒是意外於容夫人的配合,有這麼好心?
怎麼說孫至河確實是個不錯的人物,選給她,容妙兒能不鬧騰麼?
容夫人一回府,便被女兒攔住。
容妙兒委屈得眼淚打轉,拽著她的衣袖不依不饒:“母親,你怎麼也站到容嬙那邊去了?”
“我怎麼辦啊?”
“我也十六了,您不著急嗎?”
容夫人戳了戳她的腦門:“傻丫頭,要不是為了你,我至於費這麼大功夫?”
說著,附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
容妙兒一喜,隨即為難道:“可我更喜歡趙頃哥哥……”
容夫人直接道:“他你就放棄吧,不值得。”
前兩天聽見她給容嬙張羅,還湊上來毛遂自薦,那一番癡情模樣,可真是把她惡心壞了。
容嬙也配?
*
日頭毒辣,會麵約在申時後,聚安樓。
這會子酒樓裏人不多,孫至河提早了一些過來,不好叫姑娘家等著。
他曾見過容嬙幾次,隻道那是個脾性溫良的美人,知書達理,仰慕說不上,有所惦念倒是真的。
因而孫夫人一說這事,他便想著相看一番也無傷大雅。
地點是容家定的,他自然沒有異議,直接上到三樓雅間,一抬頭,卻意外看見走廊裏站著的男人。
驚訝後拱手行禮:“……見過王爺,齊將軍。”
齊盛跟在秦宓身後,掃了這人一眼,心裏不是滋味。
還真是白白淨淨。
孫至河隻當是巧遇,笑道:“王爺和齊將軍也在此小聚?”
“嗯。”秦宓問,“約了誰?”
孫至河突然想起前些日子京中關於容嬙和攝政王的傳言,臉色有些古怪,遮掩道:“家裏給張羅的姑娘。”
秦宓單手搭在廊邊的木質欄杆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明顯有幾分心緒不穩。
他與孫至河說了這麼多話,裏頭的人裝聽不見麼?
秦宓心裏莫名有點煩躁。
孫至河左看看右看看,實在沒話說了,幹巴巴道:“王爺,我就先進去了,不好叫人姑娘久等。”
不知為何,他這話說完,周遭的空氣便更冷了幾分。
秦宓沒應聲,盯著雅間門口看了幾眼,仿佛要戳出一個窟窿來。
孫至河撓撓頭,推開門進去,隻覺身後一道目光如有實質地貼在他身上。
“王爺,你露個麵?興許容小姐就回心轉意了。”齊大將軍絞盡腦汁,才想出這麼個主意。
秦宓沒理,這大老粗拿容嬌嬌都沒法子,怎好意思教人。
他沉吟半晌,聽著倒是很大度:“小姑娘能想通是好事,如是良緣,本王成全她。”
齊盛哦了一聲。
二人沉默片刻,雅間內忽隱約傳來孫至河驚慌失措的聲音。
“容小姐,你這是做什麼?!請自重!”
秦宓不知聯想到了什麼,臉一黑,下一瞬,就見那嘴上說著成全的男人毫不遲疑地推開門進去。
渾身氣勢卻在看清屋內情形時猛地停滯。
隻見一女子滿臉嬌羞,嬌聲道:“至河哥哥,你做什麼躲著我?”
孫至河神色驚恐,額頭上頂著個紅紅的唇印,連連擺手:“容小姐,這、這不合適!”
他慌亂地跑過來,顯然受到了不小的驚嚇:“王爺!王爺這……”
秦宓臉色微沉:“容妙兒,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