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手裏沒有武器,看著那雙隨時要暴起傷人的眼睛,說話也很有壓力:“顧先生覺得我信口雌黃。”
難道不是!
“顧先生也略通醫理,不如顧先生來說說都用了什麼藥,混合在一起會不會出現別的效果,會不會因為身體的不同,有不同的表現,顧先生凡事都是有意外的。”
床頭櫃瞬間向年邁的古醫生衝了過去!如果不是他老人家這些年為了‘照顧’顧先生勤練體力,今天就交代在這裏了!
周圍躲的慢的瞬間被波及,房間裏頓時一片慘叫聲。
“不準發出聲音!”
本來雜亂的空間瞬間鴉雀無聲,被誤傷的人沒有被誤傷的人,瞬間逃也般的衝了出去。
夏侯執屹、高成充、顧管家‘老神在在’的在外麵坐著,他們的小主子不定能不能保住,哪裏有興致管別人死活。
古醫生依舊穩穩地站在病房裏:“夫人還是要繼續用藥。”
顧君之眼裏翻騰著滾滾火焰,隨時能因為一點火星,失控蔓延:“她多久可以醒過來。”
“早的話十幾個小時,晚的話明天下午了。”
顧君之的視線重新回到鬱初北身上,眼裏的火光仿佛沒有存在過,無限溫柔又依戀的看著床上的人:太好了,初北沒事。
古醫生看眼顧先生又收回目光,情緒轉換如此之快,傷神、傷心,回頭再加幾味藥吧。
古醫生沒有再看黏糊著顧夫人的顧先生,轉身出去了。
夏侯執屹、高成充等人立即看向古醫生:人怎麼樣?這樣鬧下去還能生嗎!
古教授鬆口氣。
葉醫生也走過來扶住老師。
“先這樣,問題應該不大。”
應該?夏侯執屹不想聽這個廢話:“能不能現在安排孩子出生?”
“產科不建議如此,再等等吧。”
等顧先生良心發現?!
……
半個月的時間鬱初北都是昏昏沉沉的,每天清醒的時間不足兩個小時,每次醒來都是在寬慰哭的傷心的顧君之。
讓她都不忍心這樣下去了,但是,醒著,他萬一又不高興了呢。
鬱初北想這個的時間並不多,又睡了過去。
如果不是顧君之鬧的厲害,她可能會直接睡到孩子發動。
陽光從外麵照進來,病房內猶如陽春三月,外麵百花凋零,已經進入深冬,年關將近。
顧君之怔怔的看著床上的人,她睡了好久了,醒著的時候很少很少,醒來了眼睛裏仿佛有星星,總是對著他笑,照顧他,她卻不知道她這樣都是自己害的,他想她出事,想永遠和她在一起。
——你看她睡的多沉,都是你害的——
——自私!殘忍!你從來都是不招人喜歡的人,隻會給身邊的人帶來厄運——
——你媽為你死的,現在她也會被你害死——
不是!不是!初北說了不是!閉嘴!
碧綠色的草原上早已一片狼藉,所有的誘惑頻生,聲音嘈雜如雷,仿佛在一片鬼影漂浮的亂葬崗山,這裏是剛剛獲得靈體的邪惡遊魂,每一個都覺得能稱霸一方。
遙遠的近乎誘惑的聲音從這片煩亂的惡靈之地響起,直達唯一的枯木中心,聲音低沉、透著陰森恐怖的無限誘惑——交給我,就什麼痛苦都沒有——
——從那裏出來,我能替你解決所有煩惱,出來——
枯洞裏的少年微絲不動,木愣愣的卻堅若磐石,不動如山,如果她真的會死,會永遠不再醒來,他也要看她最後一眼!
——你太痛苦了,你還是個孩子,沒有人怪你的,你看她也不怪你,你已經很累了,睡一覺吧——
——真是一個可憐的人,你看看周圍,沒有人喜歡你的,他們需要的也不是你,你多麼的失敗,離開這裏,你也沒有痛苦,她也沒有——
金光如固,緊緊的圍繞在枯洞周圍一動不動,包裹著樹洞中的少年和倒吊著的身影,執著的守在這片天地。
——真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