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鎏皺了皺眉,想著這無理的人應該是凝心的家屬才對,轉頭又看凝心正哭的傷心,也就沒有多加理會。
他隻是徑直向前,繞過了白鴻。
白鴻見允鎏是衝著凝心去的,剛想去攔,卻又被人攔住了。他憤怒的一轉頭,卻見布托滿臉歉意。
“白公子,對不住了。”
“……布托?”
白鴻一愣,忽然就冷靜了下來。
莫非,這個男人就是布托的主子,那個赫那拉允鎏?
正在想著,布托卻已經恭敬地做了個請的姿勢,見白鴻沒有動,布托又好心低聲說道。
“白公子,您現下與在下主子在靈堂裏鬧不快,倒會打擾到沈姑娘吧?”
說著,布托別有深意地向玉寧跪坐著的地方看了一眼,白鴻一皺眉,覺得這話雖然是勸慰,聽在耳裏根本就是威脅。可是,確確實實,是有幾分道理的。
他將袖子一甩,抬腿就向屋外走去。布托見狀,連忙跟著白鴻也走了出去,生怕這個火爆脾氣的貴公子會中途反悔。
“……寧兒?”
閑雜人等已經走淨,允鎏問候的聲音變得溫柔而又滿是擔憂。
其實,玉寧早就停止了哭泣,從白鴻的那一句疑問開始,她就注意到了靈堂裏不尋常的動靜。
那一刻,她的心裏就好像已經知道,是允鎏來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現下她的心裏空蕩蕩的。
既沒了眼淚,更沒了力氣。
她就連頭都不想抬起,聽著允鎏的問候,更是沒了一絲一毫的悸動。
或許,自己的心真的是死了吧。
允鎏耐著性子等了許久,見玉寧沒反應,心裏一緊,怕她哭得太傷心,暈了過去,趕忙就上前將她摟在了懷裏。
隻是在見著她的麵龐的時候,他卻又被再次震懾住了,他甚至開始不確定,自己抱著的,還是不是那個可人的寧兒。
“寧兒?”
允鎏輕聲又喚了一遍。
玉寧無神地眼睛慢慢看向他,隻是與他四目相對之後,便再也沒有將自己的注意力移開。
她隻是靜靜地看著允鎏,似乎更像是在打量他。他的眉宇,他的氣宇軒昂,他的精致,她都在細細看著,看了一遍又一遍。
允鎏被她看得心裏有些發慌,將她抱得更緊了,卻還是覺得,自己懷裏隻是抱著一團空氣。
玉寧忽然抬起手,撫上了允鎏的臉。指尖輕輕滑過他的輪廓,輕柔的動作像是在觀賞一件藝術品一樣。
額娘……您看到了麼?
他就是赫那拉允鎏,寧兒無數次與您說過的那個男人。
額娘,寧兒對不住您,寧兒把自己的身子,把自己高傲的心,都給了這個男人。
沒有想過他是不是值得托付,隻是一味地知道自己是心甘情願。
額娘,您好好看看他,寧兒想讓您好好瞧瞧他,或許您真會誇寧兒是好眼力。
玉寧一邊撫摸著允鎏的麵龐,一邊在心裏與婉柔說著知心話。
說著說著,她便笑了出來。
隻是這笑容裏,藏著無數顆流不出的淚。
“寧兒……你怎麼了?”
允鎏一把抓住了玉寧的手,對玉寧的心不在焉竟然感到了不安。
玉寧一愣,看著自己被緊緊抓住的手,眉頭一皺,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額娘……
他是個好男人……
像阿瑪一樣的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