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深肚子餓得難受,隻想扒他的衣服換飯吃,沒好氣地問:“你管灑家姓什麼?俺與你鬥三百回合,贏了灑家再說姓名!”
“你真是不懂江湖規矩!”漢子生氣了,也舉起手中樸刀迎戰禪杖。
他一戰,就發現這和尚功夫不凡,禪杖力度大技藝高,鬥到十幾個回合,越來越見功夫,不禁暗暗喝采:“好一個莽和尚,十分了得!”再戰四五個回合也未必能贏他,於是跳到一邊說,“稍安毋躁,我有話說。聽你的聲音十分熟悉,見你的武功十分了得,當是在下欽佩之人,能告訴您的姓名嗎? ”
智深從來服軟不怕硬,聽他佩服自己,於是報了姓名。話剛落音,那漢子聽說後,甩了大刀,馬上跪地作揖:“果然是師傅呀,受徒弟一拜!”
徒弟?灑家隻有一個女弟子,現在還在延安府呢,不能去想,想起來心頭就亂糟糟的,另外何曾收過徒弟?今日折騰夠嗆,肚子餓得咕咕叫了,不想廢話,隻問他是誰。
那人自己扒下衣服後背,露出幾條紋身的青龍:“師傅還記得史進麼?”
“原來是史大郎啊!”他鄉遇故知,智深歡喜得不得了,一把拉住他,到林子裏坐了,問,“史大郎啊,自從渭州潘家酒樓別後,你一向在什麼地方?”
“師傅怎麼做了和尚?真讓徒弟不敢相認。”
智深簡單幾句,把自己境遇說了。
史進答道:“那天我們在酒樓前分手,徒弟回到旅店住了一晚。第二天正要出發離開,忽見差人進店盤查,說頭天有個外來的人與魯達一起喝酒,還與他資助了賣唱的金老頭,那人是否在這裏住店?店家一邊問為何為找那人,一邊對我使眼色。就聽差人說,魯達昨天三拳打死鄭屠夫了,要捉拿與他相關的人。我才知師傅犯事,趕緊從後門離店,馬上出城。也不知師傅到到哪裏去了。後來見到告示得知,您逃走去了,徒弟這才離了渭州,尋師傅王進到延安府,卻沒找著,盤纏用完了,到這裏居然遇見了師傅,真是緣分未盡啊。”
“連累大郎了。”魯智深有些愧疚。
“那倒是沒有。”史進拉他要走,“師傅包裹既然在寺內,我們回去討吧,如果他們不還,就結果了他們。”
“說來慚愧,不是肚子餓,哪會當他們的手下敗將?”
“師傅不早說,我這裏有幹糧。”史進掏出來,竟然是幹肉燒餅。
智深見了兩眼放光,奪過一隻燒餅,一口咬了半隻,兩口全部下肚。史進連忙遞上剩餘的三隻,他幹脆兩隻疊起來,張開大口,三下五除二塞進嘴裏,腮幫子鼓起兩個大包,不一會從口裏滑落進肚裏。要再吃最後一隻,看見史進喉嚨在動,又遞給他,再拍拍肚子,意思飽了。
史進吃了一隻,便與他跳起身來,各拿了器械,要跟他回瓦官寺。魯智深肚子裏有食物了,頭腦也清醒許多,說不要兩個人一起去,讓他躲在林子裏,自己先去和他們決鬥。
智深走在前麵,看見寺廟前兩個家夥還坐在橋欄杆上等著哩。於是大喝一聲:“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灑家來也——”
和尚笑嘻嘻地跳下欄杆,指著他說:“你是我手裏敗將,膽子不小啊,怎麼敢卷土重來?”
智深大怒,掄起鐵禪杖奔過來,生鐵佛舉起樸刀殺過去。他哪裏知道,對方肚子不餓了,力氣恢複了,他也鬥不過了。隻鬥了八九合,崔道成漸漸比拚不過,往後退縮。
飛天夜叉邱道人見黑和尚快要輸了,大叫一聲:“師傅,我來了——”舉起樸刀來助戰。
“師傅我來了——”史進同樣大喝一聲,從樹林裏衝了出來。他已經褪了上衣,露出一身張牙舞爪的青龍,聲音遠比道士大多了,聲勢上已經壓倒對方,道人本想援助黑和尚,腹背受敵,隻得轉身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