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林衝買刀(2 / 2)

林衝說:“我隻出一千貫,你要賣,我就買了。”

魯智深拉著林衝就要走:“算了算了,一千貫他還嫌少,不買了。一千貫能喝多少酒啊。”

那漢子見他們要走,歎了一口氣說:“唉,沒辦法,金子當成生鐵賣了,誰叫俺缺錢呢?你可是一文也不要少我的哦。”

林衝答應了,在身上左掏右掏,也掏不出一千貫錢來。魯智深摸了摸口袋,也隻有些碎銀子,要想回去拿吧,帶出來的,也隻有在桃花山上偷出來的金銀酒器。拿出來豈不讓東京教頭笑話嗎?何況他父親還是灑家的師傅,教出一個小偷徒弟,那才不成器呢。

“到家中去取錢給你吧。”林衝對那漢子說了,又轉身對魯智深說,“師兄,你在茶坊裏等我一會,小弟過一陣就回來。”

魯智深說:“算了算了,今日已經喝夠了,我回我的菜園,你回你的家中,明日再見。”

可是,翌日林衝沒來,下一天也沒來。沒有林衝的日子,魯智深與一批潑皮廝混沒意思。過了幾天,實在忍不住,於是進城找到林衝家。

林家在一條小巷子的深處,人沒走近,就聽到樓上傳來哭聲,踏進大門,亂糟糟的:院子裏停著一輛大車,門廳處擺放著箱子櫃子,家裏人進進出出。

他通報了自己的姓名,出來一個老者,滿臉兜腮胡子已經斑白,眼睛卻帶著一股英武之氣,不知是林家何人。

魯智深上前施禮,說:“老人家,灑家是林教頭的結拜兄弟魯智深,幾日不見他,今天特來拜會。”

“啊,請進。”老人把魯智深讓進屋,說,“我是林衝嶽父,人稱張教頭。”

魯智深定定地看了他一會,納頭便拜:“張叔叔,還記得小達子嗎?”

張教頭看了一會,說:“莫非你是老林教頭的徒兒?”

魯智深說:“正是。您老還記得在下?”

“怎麼記不得?你到東京尋父不著,流浪街頭,老林教頭讓你從軍,跟他學藝是不是?”

“正是正是。您與老林師傅聚會,都是小達子給你們打酒去的。”

“你小子膽子不小啊。”張教頭拍拍他的肩膀,“高太尉找林轄茬子,你還替他挨了幾軍棍,多年不見,怎麼當和尚了?”

“師傅擔心我受牽連,把我推薦到老種經略相公那裏,出生入死,打金抗遼戰西夏,後來到了延安府。這一別已經十幾年了。”

張教頭讓下人看茶:“我與你師傅是結拜兄弟,當年看著你長大學藝的。沒想到你師傅突然暴斃,你怎麼又到東京來了呢?”

“老從經略相公待俺不薄,曾經為整治邊疆軍官的軍紀,讓灑家當了五路廉訪使。因為王進投靠,灑家酒後失言為他鳴不平,被高俅眼線劫持,調離到小種經略相公那裏當提轄。打死人到五台山出家,那裏長老調灑家來這裏相國寺……”

“小達子啊,你從小就是個見義勇為之人。”張教頭讚許地點頭。

魯智深憨笑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灑家也沒想到,你與林家竟然成了親家。”

張教頭搖搖頭:“按說,小女與林衝郎才女貌,真是一對好夫妻。誰知道禍從天降,拆散了一對好因緣。”

“不會吧?”魯智深大吃一驚:“前幾天出了點事,灑家看見張小姐與林衝老弟從嶽王廟出來,事後我與林衝還在一起喝酒的,怎麼突然就有這麼大的變故?”

張教頭說:“還不都因為買的那把刀惹來的禍事嗎,你看你看,林衝已經給我女兒寫下休書了。”

說著掏出一張紙來,上麵寫道:

“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林衝為因身犯重罪,斷配滄州,去後存亡不保。有妻氏年少,情願立此休書,任從改嫁,之無爭執;委是自行情願,並非相逼。恐後無憑,立此文約為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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