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林衝買刀(1 / 2)

“怎麼不知道?我還在高俅那裏為他求情的。因病沒有點到就要責打他,太沒道理了。說到底,還是因為王進的父親王昇教高俅的武藝,責罰過這不成器的弟子。那時高俅還沒發跡,不認真學,還要與師傅比武,王昇隻是贏了他,便從此記恨在心。”

魯智深問:“你們林家父子,都是謹慎為人的,令尊沒得罪過高俅,不也要找他的茬子?”

林衝說:“正是你走過之後,父親把我們接到東京,我們忍辱偷生,連講話也不敢高聲,即便如此,也難逃厄運。一次高俅宴請下屬,父親從酒宴上回來上吐下瀉,當夜就過世了。事情如此蹊蹺,我們也不敢暴露半點不滿。沒想到,皆因內人被衙內看中,又來找麻煩。男子漢空有一身本事,不遇明主,反而屈就在小人手下,受這般肮髒氣!”

“要以灑家德性,早就殺過去了。”魯智深做了個揮舞禪杖的姿勢。

林衝喝下一口悶酒,連連搖頭:“家父與泰山都是教頭,清白世家,不說武功蓋世,但學得文武藝,貸與帝王家,不能因為這區區小事就敗壞了兩家的名聲啊。”

智深歎息他果然穩重,於佩服中又有點惋惜:“老弟深謀遠慮,有點道理,可是……”

一碗酒全部喝下肚了,林衝仰頭歎息一聲,打斷他的話:“不說那些。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為了國家和民族的利益,忍氣吞聲,隻為保家衛國。”

魯智深嘻嘻一笑:“男兒何不帶吳鉤,殺他鳥人不留頭。”

林衝知道他的意思,苦笑著搖頭,把話岔開:“師兄出家,也是近日之事,為何多年沒有成家?”

“灑家赤條條來去無牽掛——”

“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林衝指著他裸露的前胸說,“這裏花紋,豈不是心中有人的標記?”

“嘿嘿,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魯智深岔開來,舉起大碗,“吃酒吃酒。”

兩人吃酒到半下午,林衝大醉,走路趔趄。智深送他回家,穿過街頭,看見一個瘦高個子的大漢子,紮著一條破頭巾,手裏拿著一口寶刀,刀上插著一根草標,站在街頭自言自語說著什麼。

林衝和魯智深都沒理會,兩人邊說邊走了。沒走多久,後麵又傳來那個漢子的叫喊聲:“可惜我的寶刀啊,竟然遇不到一個識貨之人。”

兩個還是不想理睬,那漢子又跟在後麵說:“這麼大一個東京城,沒有一個認得兵器的,真是委屈了這把好刀啊。”

魯智深叫了一聲:“吳鉤來了——”

林衝聽到此話,扭回頭來望了望,寒光閃閃的刀刃奪人眼球,一下吸引住了林衝。原來,那漢子已經將刀抽了出來,在陽光下銀錚錚發亮,故意引誘他的。林衝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慧眼識刀,脫口而出:“拿過來看看。”

那漢子把刀遞過來,魯智深問:“你這刀哪來的?”

“是小的祖上留下來的,因為家裏有人生重病,急等著錢抓藥,隻有把這刀拿來賣了。”漢子低頭說。

林衝說:“有這麼好寶刀的人,一定非凡,你祖上是誰?”

“呃呃呃,不能說,說出來有辱我的祖先。”

見那人不爽直,魯智深拉林衝一把:“教頭,算了,管他誰的,寶刀還沒有我這個禪杖得勁,別買了。“

林衝接過寶刀,深吸一口氣,眼珠貼在寶刀上,再也移動不了。他說:“真的是把好刀哇。要賣多少錢?”

漢子說:“脂粉贈佳人,寶刀賣英雄。我這刀要賣三千貫的,看你是識貨之人,賣給你兩千貫吧。”

林衝和他討價還價:“按理說這把刀也值兩千貫,但是沒有識寶的人,有價無市,賣不出去,你不也是分文得不到嗎?依我說,你一千貫賣給我就行了。”

那人奪過刀來:“不賣不賣。我真是有急事缺錢用,你如果真心想要,便宜五百貫,你付一千五百貫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