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林衝娘子被調戲
於是兩人推杯換盞,喝得興高采烈。突然,牆外傳來一個女孩子的呼叫:“官人——林大官人——你在哪裏?”
林衝急忙站起。應答道:“錦兒,何事?”
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跟著聲音到了牆缺口的地方,漲紅了臉在外麵叫道:“官人,你怎麼還在這裏啊,大事不好了,娘子在嶽王廟裏被人攔住了。”
林衝走過去急切地問:“怎麼回事?”
錦兒說:“我們從五嶽下來,正要來尋你,突然遇到一個流氓,把娘子攔住了,不肯放她走。”
林衝回過頭來對魯智深說:“對不起,明天再來看望師兄,休怪休怪。”林衝別了魯智深,跳過牆闕,一去不回頭。
魯智深見他有事,還不是一般的事,哪裏等得及,手一揮,提著禪杖,引著那二十來個破落戶子弟,大踏步地趕到了嶽王廟,已經遲了半步。
林衝出了寺廟,走在前麵,一個年輕的女子與丫鬟錦兒走在後麵。女人如花似玉,滿麵通紅,鬢發散亂,神色淒楚。魯智深知道那是林娘子,憐香惜玉的本性又顯露出來,提著禪杖就往前走。
林衝把他喝住:“哥哥,哪裏去?”
“誰敢欺負灑家弟媳婦,俺就對他不客氣。快說,他們跑哪去了?”
林衝攔住他:“沒什麼,沒什麼,都過去了。”
“到底是誰?你快給灑家說。”
林衝吞吞吐吐地說:“就是那個……那個……高太尉的衙內,不認得在下妻子,一時間有些無禮……”
“竟敢無禮?”魯智深吸了一口氣,“高太尉莫不是那個高俅?”
林衝點點頭:“正是,他就是在下的頂頭上司,因為沒有子嗣,過繼來他哥哥的兒子,人稱高衙內。”
魯智深大叫:“那個狗官,連他的幹兒子也仗勢欺人,你怎麼不痛打他一頓?”
林衝四顧望望,長歎一口氣,把他扯到沒人的地方:“自古道不怕官隻怕管,打他容易,太尉麵子上不好看。也算林衝運氣不好,與這個家夥遭遇了,權且讓他這一回吧。”
“砰”地一聲,魯智深的禪杖把地上戳了一個尺深的洞,他大聲地說:“你怕他什麼太尉,灑家怕他個鳥!正尋他不著呢,讓那個家夥吃灑家三百禪杖去。”
林衝聞見他濃鬱的酒味,當他說的是酒話,轉過他的肩膀:“師兄說得對,但是不要嗜酒任性,我們就饒他一回吧。”跟著又吩咐哪些潑皮,說,“魯大師剛才講的都是酒話,你們別放在心上,別亂傳出去啊。”
眾人說:“師傅是喝多了,說的都是酒話,我們回去吧,明天再和他們算賬。”
魯智深提著禪杖,轉身對林娘子施了一個禮:“弟媳婦,別怪智深魯莽,有什麼事叫灑家一聲。你們先回去,讓老弟明天再到灑家這裏來喝酒吧。”
眾人把魯智深架回去了,林衝也領著娘子和錦兒回家。
第二天魯智深酒醒了,想起日前林衝和他夫人的遭遇,憤憤不平,一整天等著林衝來,潑皮們見他臉色不好,也不敢來打擾他。他隻等著林衝來問個清楚明白,可是等了一天,林衝沒有來,第二天又沒有來,第四天再也忍不住了,一路找去,找到林衝的家,上門就問:“林教頭,怎麼幾日見不著你了,你不是說到灑家那去喝酒的嗎?”
林衝陰沉著臉,低頭半晌才說:“小弟有些不舒服,所以沒能去看望師兄。”
“哪裏不舒服?喝些酒,自然解悶,身體也好些。”
見智深隻想著喝酒,林衝有些無奈:“師兄到小弟寒舍,本該請你喝酒,但是一時沒有準備周全,我們就上街去喝兩杯怎樣?”
魯智深答應了。酒樓人多,密密麻麻的,如蜂巢一般,與林衝打招呼的更多。兩人吃了一天的酒,林衝依然悶悶不樂。問起他父親怎麼生病的,他也吞吞吐吐。魯智深是個爽快人,心裏擱不住半句話,見他不多話,掏不出他的心思,是因為大街上人多嘴雜吧,於是約請他到菜園子裏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