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好漢朝拜五台山(2 / 2)

宋江納悶,這麼一個殺人放火,喝酒吃肉的魯智深,怎麼有那麼看中他的師傅。感歎道:“你師傅從來沒有嫌棄過你?”

魯智深說:“師傅待灑家不薄,他曾經說過,灑家雖是殺人放火的性格,卻有佛性,以後一定能夠修得正果真身。所以,灑家要把平常得來的金銀都做布施,再問師傅前程如何。哥哥,你們大隊人馬隻管回去吧。”

這和尚有佛性?真的還是假的?看看就知道了。宋江聽了以後說:“既然有一個活佛在五台山,為什麼不早說呢?我們一起去參禮問前程吧。”

於是帶了一千人隨從梁山眾好漢,帶了冥香,金銀財寶,跟著魯智深一起去參禮智真長老,去訪得道高僧。

他來到五台山下安營紮寨,一邊派人上山通報,然後宋江等人全部脫去盔甲,穿上錦繡戰袍,一步一拜,步行上山。

剛到半山,就聽到寺廟內鍾鼓齊鳴,滿山轟響,抬眼望去,幾百僧侶齊刷刷列隊兩邊,一起出來迎接,見了宋江等人參禮朝拜。僧人當中,有許多認得魯智深的僧人,見他在百來個將領中還排列在前幾位,一臉的肅穆莊嚴,儼然成了朝廷官員,往日的魯莽與瘋狂不見蹤影,大大方方地走上山來。一個個十分驚訝,不知他何時收了烈性,變得如此規矩了。

大家在知客寮喝茶之後,侍者才出來邀請:“長老禪定方回,已在方丈等候,請將軍進去。”

宋江帶著一百多個將領參見智真長老。抬眼看去,長老六旬以上,眉毛雪白、骨骼清奇,真是一個得道高僧!大家焚香禮拜後,魯智深特意上前,插香磕頭,情真意切地叫喚了一聲“師傅——”

智真長老定眼看他一陣,說:“徒弟一去數年,殺人放火不易。”

魯智深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他這是罵我呢,還是誇我呢?想到殺的都是壞人,心中也便坦然,於是低首回答:“師傅,灑家殺的都是該殺之人,燒的都是必燒之處。”

智真長老閉目頷首低語:“徒兒是個了身達命之人,隻是俗緣未盡,要還殺生之債,你到塵世中走這一遭,功德也即將圓滿了。”

兩人的此番對話,別人都沒聽見,魯智深突然有些頓悟,默然無語,輕輕退下。

宋江以為長老在責怪徒弟,於是上前施禮:“久聞長老清德,爭奈俗緣淺薄,無路拜見尊顏。現今,因為奉詔破遼到此,才得以拜見堂頭大和尚,實乃我們平生萬幸。智深兄弟,雖是殺人放火,但是忠心不害良善,所以才引宋江等眾兄弟來參見大師。”

智真長老這才朗聲說道:“久聞將軍替天行道,忠義根心。吾弟子智深跟著將軍,豈有差錯?”

宋江才知長老並不怪罪魯智深,還誇讚自己,於是稱謝不已。

魯智深捧出一包金銀財寶來,上前獻給智真長老,長老問他從哪裏來的?說絕不收取不義之財。

智深稟報:“弟子幾年來累經功賞集聚下來的,用不著,特地將來獻納本師,以充公用吧。”

長老道:“這麼些錢財,眾人也難以消受,給你置經一藏,消滅罪惡,早登善果吧。”

魯智深拜謝過了,宋江等人也取來金銀財寶上獻智真長老。長老堅決不收。宋江就說用來令庫司辦齋,供獻本寺僧眾,長老這才應允了。

於是當天大家就在五台山寺中住了一夜,長老設素齋相待。第二天庫司辦齋完備,五台寺中法堂鳴鍾擊鼓。智真長老彙集眾僧在堂上講法參禪。宋江、魯智深與眾頭領立於兩邊。引磬響處,兩碗紅紗燈籠,引長老上升法座拈信香,祝讚道:“此一炷香,伏願今上天子萬歲萬萬歲,皇後齊肩,太子千秋,金枝茂盛,玉葉光輝,文武官僚,同增祿位,天下太平,萬民樂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