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和尚是王進(1 / 2)

可是,魯智深的雙手一攏上去,居然就像粘在木魚上一樣,挪不動木魚,也鬆不了雙手。那木錘卻一會敲在他的左手背,一會敲他的右手背。

魯智深大叫:“王進老弟,別和我裝神弄鬼了,你為何好好的不做老種經略相公家的女婿了?你怎麼拋下種秀英出家了?你怎麼不當軍官當和尚了?”

王進停止了敲打,魯智深的手也才鬆開來,那手背已經通紅,有些疼痛,隻是顧不得,一遍遍反問王進。

王進低頭說:“華州一別,你說我還回得去嗎?夥同強人攻打太守已經犯罪,不是老種經略相公憐憫我是條好漢,我就不在這裏念佛,而在大牢裏等著處決了。“

魯智深此時覺得身上的百合花紋突然起癢,抓撓一陣,也不止癢,隻有追問他:“那個……那個……那個種小姐呢?既然是你妻子,應該同進同退呀。“

王進歎一口氣:“他是在下內人,也是朝廷女將,為了她父親與哥哥的前程,分手是她最好的選擇。“

魯智深一巴掌拍在木魚上,發出嗡的一聲怪響,木魚飛起,又被王進輕輕接住,放回原處:“沒想到,我們在這裏見麵。灑家在華州府就說過,你是回不去的了。”

“沒想到,連秀英也不念夫妻之情,城門也不開。”王進撫摸著木魚說,突然將木魚一拍,木魚騰空而起,他又輕輕接住,放到樹樁上,長歎一口氣,“可真是報國無門了。”

魯智深深表同情:“兄弟,你跟灑家一起出吧,梁山而今也被招安了,也算是朝廷人馬,也可以為國出力的。”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隻是時間未到。”王進搖搖頭。

“你這樣呢?於國於家,有何好處?”

“富則達濟天下,窮則獨善其。我雖坐井觀天,也眼明心淨,而你呢?不覺得渾身的束縛越來越多嗎?“

魯智深有所領悟了,說:“兄弟,指條路吧。”

王進雙手合十,說下這樣一段話:“凡人皆有心,有心必有念;地獄天堂,皆生於念。是故三界惟心,萬法惟識,一念不生,則六道俱銷,輪回斯絕。”

魯智深似懂非懂,但還是站起來合十敬禮,說:“兄弟你說得明白,我清楚一點了。是否也該留在此處?”

王進大笑說:“哪裏那裏,你的造化比我還好呢,你還是去吧。”

“我到哪裏去?”

王進起身:“一入緣纏井,難出欲迷天,我指示你的去路。”

他說著站起來,走出了草堂。魯智深跟他走出來,看見他修長的身軀,有幾分仙風道骨,頭上的戒疤似乎格外醒目,想起種秀英,也不知是有情還是無情,心中悵然。肩上卻挨了一巴掌,就聽王進說:“從此分手,日後再會。“

魯智深回頭一看,王進已經不見了,隻聽到身後傳來他的聲音:“你往前麵去,就可得到神駒。“

神駒?一定是一匹寶馬,灑家正走累了,大可以騎馬回去。再回頭,眼前的景色大不相同,深山密林,不知身在何處。智深提起禪杖開路,走了一陣,就聽見稀稀疏疏草木的倒伏聲,不久,又聽見匆匆的快步夾雜其間,真有馬?

魯智深衝出去,不見馬,隻有一條漢子撥開雜草,正慌慌張張地往前走,看他走得蹊蹺,逃命似的,莫非他是盜馬的人?

魯智深大喝一聲:“哪來的賊人?”

一禪杖打去,那家夥倒地,半天爬不起來。雖然躺倒,但依然怒目圓睜,怒不可揭地問:“你是哪裏來的野和尚?打老子幹什麼?”

“灑家出來找馬的,你個鳥人,弄到那裏去了?”

“什麼鬼馬?老子是神駒子馬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