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會麵,出乎意料的順利,季安安以為,以母親上次的情況,這次估計也不順利,直到投入母親的懷抱,才發現她其實很幸運。
當晚,季安安和顧虞城住了下來。
季安安很晚才回到房間,顧虞城正抱著筆電坐在床上上網,她推開房門,碰的一聲關上,聲音有點大,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然後突然來了個衝刺,縱身一躍撲倒在床,眉眼都舒張開來,柔和的不成樣子:“虞城虞城,你看。”
她仰起右手腕,手腕上有一枚晶瑩剔透的翡翠鐲子,鑲著金邊,金子長時間沒有打理有些陳舊,但翡翠卻是上好的翡翠,剔透明亮,很是漂亮。
“你媽給的?”顧虞城很給麵子的睇了一眼。
“什麼你媽,是咱媽。”季安安一骨碌的做起來,探身向前,固執的問:“懂?”
難得見到她毫無陰霾的笑容,顧虞城揉了揉她的發絲,很配合的應了聲。
季安安重新躺下,翻了個身,兩隻小腳丫上下搖晃,歡歡樂樂的:“原來有媽媽的感覺時這樣的。”
她和顧虞城都是重新沒有母親,顧虞城還大一點,那個時候估摸著已經曉事了,但是她出事的時候卻隻有兩三歲大,還是個懵懵懂懂的小女娃。
“怎樣?”
“可以說體己話,會送我東西,還有母親的香味。”季安安難得孩子氣,笑嘻嘻又興奮的坐不住,再次一骨碌爬了起來,靠在他的肩頭:“沒美妙。”
“在季家,爺爺雖然承認了我的身份,但卻沒有精力教育我,我和季思倩和季夢雪年紀差不多,經常湊一塊玩,而季思倩永遠都是那個驕傲的公主,高傲又霸道,不能吃一點虧,一吃虧就哭,哭到大伯母出現,大伯母就會不分青紅皂白的罵我,說我沒家教,不懂得讓著季思倩點,我那時候就特別羨慕特別想要有一個母親,能像大伯母那樣不問是非隻是作為一個母親向著我,然後總是忍不住想,為什麼季思倩有母親,季夢雪有母親,唯獨我沒有呢?”季安安今天的話異常的多,低低沉沉的,有些低落:“為了得到母愛,我總是黏著大伯母,乖乖巧巧的跟著,讓做什麼就做什麼,讓給什麼就給什麼,也就是那個時候季思倩覺得,我不過是一個沒用的跟班,根本不是什麼季家小姐,她會這麼不屑於我,大概是哪個時候習慣養成的,而無論我怎麼乖巧怎麼懂事,大伯母都不會給我一絲一縷的溫暖,平時見到就是翻白眼罵我野種,隻有爺爺在身邊的時候,能夠好言好語擠出一點點笑,就那一點點笑,卻足夠我滿足好幾天呢。”
顧虞城已經把電腦放到一旁,將人抱起放到腿上。
“我沒事,這些事情我從來沒跟別人說起過,今天就突然想說了,想著原來我也是有母親的。”季安安眼睛睜得大大的,笑嘻嘻的,沒有陰霾沒有淚水,看得出來她是真的釋然開懷開心的很。
“你還有我。”顧虞城低沉悅耳的嗓音響起:“無論何時,我都……恩。”
季安安突然勾住他的脖子,親了上去,彎彎的眉眼亮晶晶的。
顧虞城隻是頓了頓,沒有再說什麼,反客為主的將人抱緊懷中的人。
“母親,這件素色的旗袍就很好看,顯得你端莊優雅。”季安安笑道。
“那你父親呢,是不是要穿西裝,西裝,你父親穿西裝好看。”許素嘀嘀咕咕的說道。
“好,我父親就穿西裝,母親穿旗袍,一個端莊漂亮,一個英俊得體。”季安安一口應承。
霍家二叔則站在門外看著許素開開心心的坐到壁畫前的一張楠木椅上,坐姿優雅端莊,一看便是修養良好的賢淑女子。
季安安抱歉的看了霍二叔一眼,無聲的說了句對不起。
霍二叔卻笑得溫和從容,搖了搖頭,隻要許素開心,就算讓他離開她也是可以的。
事情起因是,季安安昨晚得了母親送的翡翠玉鐲子,便總想要回贈個東西給母親,左思右想,母親精神不大好,貴重的禮物也不需要,貼心的禮物比如毛衣圍巾之類的,她又不是那種手巧的女人,最終還是顧虞城一錘定音,給她畫一幅自畫像,既體現了用心又表達了心意,正好。
季安安剛剛提起,許素的確是很高興,不過卻提出了要和自己的父親季國武一起畫,父親已經去世了,許素卻依舊懵懵懂懂的,拉著霍二叔道:“誰說的,這不是你父親。”
“國武,來啊。”許素笑顏逐開道:“你看女兒都張那麼大了,而且繼承了你的衣缽是個學畫的,以後能像你這樣成為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