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二叔由著她怎麼弄,叫過來,便老老實實也不反抗的走到許素的身邊,一身西裝挺拔得體,平時眉眼間的銳利減弱了幾分,變成纏纏繞繞的柔軟,垂首看許素的眼神充滿了愛慕,霍二叔愛母親至深。
季安安暗自輕輕的歎了口氣,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於情來說她自然是希望父親母親白頭偕老舉案齊眉的,但是父親已經去世了,母親精神除了問題,霍家二叔這樣殷殷切切認認真真的照顧了母親二十多年於理她應該鼎力讚同的,但她就是有幾分別扭,沒辦法釋懷,那是對父親的一種情懷。
畫油畫不必素描,過程複雜,耗時長,等季安安畫好的時候,已經到了飯點,看畫中的男女,男才女貌,一對璧人,很是賞心悅目。
“母親,好了。”季安安對這幅畫還是很滿意的,她畫了男人眼中的愛慕女人眼中的依賴。
但是許素卻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指著畫中的男人質問:“他是誰,他根本不是國武,你把國武藏哪去了?”
許素突然一把拽住季安安拚命的搖晃:“把國武還給我,把他還給我!”
季安安被突如其來的事情嚇蒙了,看母親又好像變成了之前神誌不清的時候,頓時心疼的不行,反手抱住許素道:“這就是父親啊,母親,這就是。”
季安安的畫中,畫的季國武卻不是她父親的臉,是霍二叔的,季安安總覺得對不起霍二叔,讓他成了替身,所以不知不覺的就畫了他的臉,但是母親嘴上叫著霍二叔國武,但看到畫卻又突然認出來了。
“不是,你騙我,他不是國武,你騙我,你個壞蛋,走開,我不要你了。”許素不斷的掙紮,越來越激烈,季安安力氣不大,根本就反應不過來,還是霍二叔上前,將人抱在懷中,連摁在霍二叔的胸膛上,不讓她看見自己,在她耳邊用輕緩低沉的嗓音安撫著:“我在這,我在這……”
季安安像是猛然醒悟過來,一臉震驚的看著霍二叔,又看了看母親,終於無法忍受的退了出去,心裏難受的要命。
“怎麼了?”聞聲而來的顧虞城攬住她。
季安安搖搖頭,低落的靠入他懷中,手機正在這個時候響起,季安安不想接,索性當作沒聽到,一動都不想動,鈴聲響了十幾聲掛斷了,又開始響,周而複始,不依不撓。
季安安怒氣衝衝的掏出手機,鈴聲卻戛然而止,一條短信飛快的傳了進來,她不用看內容,僅僅隻看到了開頭便氣的渾身發抖,猛地將手中的手機往地上狠狠一摔,眉目狠厲眼神淩厲。
“安安,安安!”
季安安陷入昏迷時,隻聽到顧虞城在耳邊急切的叫喊。
再次醒來,已經是大晚上,臥房裏沒有人,季安安光著腳丫踩在柔軟的地毯上,穿著單薄的針織衫,走在冰涼的地板上,一拐彎就到了書房,書房的門大敞,裏麵淩亂不堪卻沒有人收拾,她上午畫的油畫倒在地上也沒有人扶起。
季安安心疼的扶起畫架,還好隻是倒地沒有染上其他顏色。
季安安把畫卸下放到一旁,重新換了幅新的白布,拿起筆低垂著眉眼,抿著薄唇,一言不發的開始畫畫。
年輕的男女還沒有被歲月侵染,女人青澀可人含羞帶怯,男人眉目俊朗,眼神清澈,兩人眉目傳情,笑意盈盈。
這是季安安的畫,這張畫裏不在是霍二叔的臉,而是她的父親,她素來溫和愛逗她開心,寵她愛她的父親。
“季安安,你在幹嘛!”怒氣衝衝的質問好像很遠又好像很近,但季安安並沒有放在心裏,她專心致誌,一心一意的沉浸在畫畫中。
一旁的顧虞城被無視,正想上前抓她。
霍明朗伸手攔住。
“滾開。”顧虞城擰眉道。
“她在作畫,你知道她的習慣,隻要投入進去,就很難自拔,如果打擾她,相當於毀了這幅畫。”霍明朗解釋道。
“於我何幹?”顧虞城冷聲道。
“她會不開心,是否與你有關?這幅畫對她很重要。”
顧虞城沉默,一把甩開霍明朗的手,走上前,脫下身上的大衣照在嬌小的她的肩上,一下子就將人裹住了,小小的一個,但她卻換若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