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阜劍，有人找你。”不大不小的教室，潘阜劍詫異抬頭，門口卻是林鈺兒陰沉的臉。
他對說話那人道了句“謝謝”，收拾了手上的書本，竟是提著書包走了出去。
“潘阜劍！”後頭，正直不阿的學委大人怒吼一聲，卻是被潘阜劍麵無表情的臉嚇得立刻諂媚地看向潘阜劍同學道：“嗬嗬，潘阜劍同學忘記下午是要上課的嗎？”
“哦，我倒是忘了。”潘阜劍撓了撓後腦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半天卻是吐出一句叫學委同學吐血不已，痛心疾首的話：“快交出了吧，簽到表。”
快速地簽完字，潘同學大搖大擺地走出教室，卻是一言不發地朝門口走去。林鈺兒跟著他後頭，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問他戴江江是否有事？那天他根本不在場！
問他慕輿是怎麼回事？他根本就沒有見過慕輿！
問他苻堅又是怎麼回事？那不過是她自己的一個白日夢……
她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那天他的吻還猶在唇畔，可她對他卻早已陌生。
她悶悶低頭走著，看著潘阜劍的後腳跟一起一落，仿佛這十幾年的夢在記憶裏一起一落，甚至模糊了現實與回憶。
他忽然停了步子，她卻偏偏來不及反應，愣是撞了上去，揉了揉撞疼的鼻梁，她抬頭不忿地瞪著他，臉上的怒意卻被他此刻眼底突然泛濫開來的溫柔生生掐滅。
“你怎麼總是這麼不小心。”他笑著開口，語氣裏帶著淡淡的心疼，好像認識很久很久的好朋友，或者戀人。
林鈺兒卻防備地退了一步，看著他的手在空氣裏尷尬地退回，這才重新硬了心腸，狠狠道：“潘阜劍，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裝？我裝什麼？”他不解地問道，然後好像忽然想起什麼，道：“你是說雨欣的事嗎？我和她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林鈺兒心裏一顫，他這是在向她解釋？心裏有微微的慌亂，她還是咬咬牙問道。
“哦？”潘阜劍的眼底亮出一絲光亮，嘴角卻是泛起一絲狡黠的笑意道：“那麼，是問我那天說的話？”
那天……那天在醫院裏，他曾經那麼霸道地吻過她，那麼溫柔地許諾，請求她嫁給他。隻是下一秒，卻是對著她那個不知從何冒出來的妹妹疼惜的緊。
想到那個女孩，以及家裏的變化，她心裏滑過一絲傷痛，卻繼續道：“你那天說不是夢，是什麼意思？”
“不是夢便不是夢，還能是什麼意思？”此刻，兩人不知不覺到了一處僻靜處，潘阜劍定定看著她，眼底寫著一點玩世不恭，一點魅惑優雅，卻偏偏又有一絲遮掩不去的悲傷。
他伸手將她禁錮在懷中，略顯尖削的下巴吱在林鈺兒肩頭上，一股淡淡的龍誕香從他身上傳來，這個味道……
潘阜劍似乎歎了口氣，道：“我說嫁給我，說這不是夢，就是這個意思。”
林鈺兒在他懷裏愣住，這個男人的一切都忽然之間顯得如此陌生。這就是自己大學喜歡上的潘阜劍嗎？那個整天頂著一個“好兄弟”的名頭和自己耍著曖昧的人？還是……他其實就是苻堅呢……
他微微鬆開她，手臂卻依舊環著她，隻是定定看著她眼睛道：“現在我還是這樣的心，你肯嗎？嫁給我？”
“你到底要裝到什麼時候！”林鈺兒在他懷裏一邊掙紮著一邊怒吼道。她不敢看他的眼睛，那是一雙會叫人忍不住沉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