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嫣嘿嘿傻笑,觀睄手裏還握著的梨,“好在還有一個,我們現在去哪啊?”
“甩掉他們,去埡箖江。”
阿楚的輕功極好,可想他的內力是有多渾厚,可柳鍾珣派來的那群黑衣人就跟狗皮膏藥似得,怎麼甩都甩不掉,阿楚帶著她淩雲飛騰,幾條街巷七拐八拐漸漸地也沒了耐性。
落日的餘暉暈染層層光影,珊瑚色的雲彩在天邊漫無目的的飄啊飄,蕩著蕩著,涼爽的薄風一吹,珊瑚與紅白雲朵相疊又滲出淡淡的紫,一群鴻雁排成人字飛翔在空中,它們將經曆漫長的旅途飛往更廣苞的山川湖泊和海洋,太陽藏匿在半山腰,好似羞澀的孩童在與楓林綠野躲貓貓,這時阿楚停在屋頂的灰瓦上,從腰間攜帶的布囊裏拿出一個小直筒,隻聽“砰”的一聲,焰火升空,光火晱晱,一簇像玫瑰的煙花綻放,紅紅的花蕾含苞著花蕊盛開,一朵朵花瓣在天空中絢麗的像是閃爍的流星,隻是天還未黑,這副煙花畫卷少了一些滋味,沐雪嫣未來得及欣賞便被阿楚摟著腰騰空而起。
後麵的黑衣人見焰火消失便淩空出現兩個身影橫亙在阿楚身後,沐雪嫣驚詫,原來這煙花是某種暗號。
那兩個身影分別是一黑一白,臉上戴著和阿楚一樣的銀白麵具,絁袍飄揚,風裳舞曳繾綣著長劍的光芒,二人的劍法極好,雖是在戧脊博脊上打鬥,那二人仍占上風,像兩隻翩翩的蝴蝶,隻要一煽翅膀便有黑衣人墜落在街巷。
阿楚摟著沐雪嫣,在九黎城邊陲一家驛站的石磉旁落下。
驛站院內停著一輛轡輿,兩側的馬廄拴著幾匹驒騱,正在嚼著草筐裏的苜蓿。
不知為何,沐雪嫣感覺這家驛站和普通的補給換馬歇處不同,雖是驛站,也該熱熱鬧鬧,可現在竟鴉雀無聲。
沐雪嫣跟在阿楚身後往櫃台走去,東撇撇西瞅瞅。
店主見有客便迎上前來,卻擺著一副比苦瓜還苦的臉,“哎喲這位公子,實在是不好意思,小店的客房已經滿了,不如您再去別家瞧瞧。”
阿楚擺手,眸光看向馬廄,“無妨,我隻需要兩匹馬。”
說罷就從囊裏掏出一錠銀子。
這下店主的臉更加苦了,就跟被霜潲了的蔫茄子似得,紫透了,“客官您不知道,小店的馬都被官爺征用了,您還是去別家吧。”
阿楚不緊不慢的又從囊裏掏出一錠銀子,“還望店家通融一下,在下屬實時間緊迫。”
沐雪嫣眨巴著杏仁眼,不禁看向了阿楚的布囊,她心想,那是百寶箱嘛,什麼都裝得下,阿楚可真有錢,掏銀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又望向麵具後那雙暿熱又淵深的眸子,熾烈的好像一團火,又凜冽的好似冰窖。
店主看著那兩錠銀子,隻悕憈道:“哎呦喂,公子就別難為老夫了。”
他又湊到阿楚跟前小聲,似是不想讓旁人聽見,“公子可看到那轡輿,聽說官位甚高,惹不起惹不起啊,公子還是快走吧,免得打擾了大人歇息,那穿甲胄的官爺出來攆人,臉麵可就掛不住了。”